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若不是注意去听,根本听不到。
“主子……”许是知道萧景容没睡,忠祥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都城有急报。”
闻言,萧景容便即刻披衣起身。
门打开,忠祥就站在旁边,手上还站着一只信鸽,腿上绑着纸条。
两人去了书房,萧景容便坐在案桌前,将纸条一点点打开。
忠祥看不到上面的内容,但能察觉到萧景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难猜出,是很棘手的事情。
萧景容将纸条烧了,淡声道:“即刻准备回京。”
忠祥没有马上行动,而是顿了顿,试探道:“明早吗?”
“即刻。”
忠祥虽然惊讶,却也只能俯首退下。
即刻……那便是马上要走,但是很多东西没有准备,也不可能准备。
主子这是要快马赶回都城,这也意味着,他不打算带公子离开……
轻装准备,东西自然也备得快,一辆马车,一点干粮和足够的水,忠祥看到萧景容见到马车愣了下后,便解释道:“公子,附近有人盯着,坐马车离开安全些,马匹已经备好在半路。”
其实,他也只是想替沈安言赌一把。
马车这么大,再多带一个人也方便,便是马上转身回去把沈安言连人带被子抱出来也不打紧。
但萧景容只是愣了下,很快便上了马车。
忠祥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府宅,最后轻轻叹了一日气,也跟着上了马车。
天还是黑的,忠祥忙着把后续事情处理好,自然没注意到萧景容居然把沈安言的衣服穿了出来。
自从沈安言出现后,伺候更衣的事便用不着忠祥了,是以他方才也没想着要替萧景容更衣的事。
这两人的衣服时常丢在一块儿,忠祥有时候都分不清楚谁是谁的,还得一件一件收拾好,萧景容情急之下穿错了……也正常?
咳,主上会做出这么蠢的事吗?
顿了下,忠祥忽然问道:“主上,您的玉佩呢?”
萧景容低头看了一眼,他对自已穿错了衣服这事儿似乎不感到意外,只是顿了顿,才道:“可能落下了。”
衣服都穿错了,没道理玉佩还记得拿,忠祥并未怀疑,只是道:“那奴才回去拿。”
萧景容却道:“不必了。”
“可是那玉佩……”
“本王说,不必了。”
“……”
忠祥似乎明白了什么,安静坐着了,“是。”
天蒙蒙亮的时候,沈安言就醒了。
但他没有睁开眼睛。
昨晚他真的被折腾狠了,也睡得很沉,但昨晚男人离开的时候,他还是醒了。
醒了,却假装没醒,而那人离开时也足够温柔,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沈安言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可以睁开眼睛,然后哭着喊着闹着,非要跟着男人走。
但是那太难看了。
而且,便是他闹了,男人也未必会带他走。
所以没多久,他又睡下了。
昨晚真的没有任何感觉,现在……却忽然觉得很难受,鼻子也酸酸的,就像是被人丢弃的小奶狗。
倒也不是他多爱萧景容,只是他害怕自已又回到那种被人追杀的生活。
在床上躺了许久,沈安言肚子饿了,只能起身。
结果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还挺大的,里面好像装着什么。
沈安言像是猜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赤着脚急忙跑过去。
头发散着他也也没管,拿起放在桌面的钥匙,把锁给开了,映入眼帘的第一样东西,便是他的卖身契。
卖……卖身契!
那狗男人居然真的帮他把卖身契给弄回来了!
沈安言兴奋地抱着卖身契原地转圈跳动,啊啊啊啊,他终于不再是奴仆了,他终于也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不用再担心官府的通缉了!!!
待自已冷静下来后,沈安言才继续查看底下的东西。
接着……眼睛都被照成了金色的!
黄、黄金!
满满一箱子的黄金!
上面其实还放着一张纸条的,但沈安言是个财迷,他先是拿起一块黄金试了一下,确定是真的后,才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去看那张纸条。
是忠祥给他留的。
说是穆凉王府的事情已经处理好,让他从此不必再忧心,只管去做自已想做的。
之前已经兴奋过两次了,沈安言已经兴奋不起来,但他还是很高兴,高兴到嘴巴都合不上了,日水往下流了都兜不住。
就在他高兴得头脑一片乱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沈安言怔了下,问道:“谁?”
“公子,是我,我是新来的管事的,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可要小的进去服侍公子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