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说出先帝驾崩的那一年,这些勋贵家中几乎都在各处购置了地,这些地名为山地,实为各色矿山。
听到有金、银、铜这三种,天子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气恨至极。
看着勋贵们,眼中只有一个意思:
朕要把你们都鲨啦,鲨啦!
其余铁、煤、汞、铅等虽占了大头,除了铁让人侧目之外,剩下的也不咋引人注目了呢。
当然,这些都是小矿,可以让一家富贵不尽,放在朝廷面前没啥。
许玥还是要感叹一句好大的胆子,所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句话被勋贵们实施的淋漓尽致。
眼见陛下气成了河豚,勋贵试图挽救一下,还是南宁侯,强自开口,模糊掉这些过错只道是先帝非要赏的,他们也没办法。
厚颜无耻的道:
“……君有令,臣等岂能不从。”
好像银子、盐引、矿产这些都是先帝老糊涂了,硬要塞给他们,他们拒绝不了只好接受一样。
在场人都知道真相如何,面上无一不含讥讽之色。
臭不要脸。
勋贵们此时却无声的达成一致,不要脸能减轻罪名,那就不要脸好了。
这样论下来,他们虽有罪,却只能说太贪了,先帝给了好处就接了下来,大头在先帝身上……他们顶多算个知情不报。
南宁侯不必看也知道,天子的面色绝对不好看,以后日子绝对不好过。
心中一叹。
这一关过去之后,皇后那边,他们要下血本了。
第298章 数罪,赌徒,脑补
人皆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勋贵一方心怀侥幸,哪知天子心中早有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念,不是这次,也是后面皇后事发之时。
天子正要说话时,殿中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声音:
“巧言规避无济于事,罪便是罪。”
许玥上前一步,正好在玉年公主左后半步的地方,神色端凝雅正:
“其罪一,先帝驾崩之年,正值河北大旱,胡蛮又入侵边关,处处都缺银子,你等身上皆有国朝之爵,那时又在何处?”
“不说先帝侵夺国库之银交于你们是否有罪,只说朝廷困顿,你们为何不将银子上交天子。”
“此为眼中无国。”
“其罪二,既然说先帝糊涂,才将盐引和矿产交付你们,那便是不正之财,朝中律例有记……”
许玥轻轻一笑,面朝大臣一列中的某人发问:“周阁老曾修过律法,可否为我等解惑,这般是何罪?”
“当仁不让。”
队列中的周阁老毕竟是人精,反应极快的出列,语气威严:
“趁人不备,以欺诈、蒙骗的手法夺取钱财,十两以上,杖二十,百两以上,杖五十,若有官爵者罪加一等。”
“民间亦有此案,某富商年老,唯有一子在外读书,邻居趁其未归,在富商得了脑疾昏聩之时哄骗其钱财与田地。”
“富商之子分文未有,回家便上告官府,不仅拿回了钱财田地,邻居也被杖打之后流放边疆。”
想了想,周阁老又补充了一句:
“朝中律法严明,神志不清醒之人交出去的钱财不做数,相当于被偷盗。”
在场人听到此处,有些脸上露出了有些异样的表情,比如程阁老暗呸了一声,好一条老狗。
舔的真娴熟,什么年老又蠢笨的富商……哼,不就指那谁吗。
有些人则是双目充血,不仔细看还以为得了红眼病。
许玥点了点头,道:
“蒙骗的是先帝的钱财,以臣犯君,还要加上一重罪。”
“此为眼中无君父。”
你们不是说先帝糊涂了吗,刚好朝中律法有规定,老糊涂了,那就是神智不清醒,所以给的东西都不做数。
你们就是犯了偷盗之罪。
玉年公主纠结的张了张嘴。
算了,老糊涂总比临死被勋贵骗了好听……一点点。
另一边,天子听了那么多,总结的十分简单粗暴——勋贵偷了朕的银子和矿产,该死。
嗯,还了钱再弄死他们。
许玥还没有结束,又问玉年公主,她说过勋贵还曾问先帝要官,是否为真。
“有什么假的。”
“先帝走的那一年,这些人的府上便是十岁稚儿都吃上了皇粮。”
玉年公主很痛快的答了。
又是一个罪名。
正正戳到了大臣们的雷点,什么,我寒窗苦读十几年,你这崽种轻轻松松就给儿孙搞来了官职,岂有此理!
不管之前知不知道,现在摆在明面上来了。
他们必须要狠狠的唾弃,这是屁股坐在哪里的问题,不容小视。
许玥功成身退,看着文臣们和回过神来的勋贵唇枪舌战,其实文臣和勋贵多有联姻,或许现在场上就有连襟甚至翁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