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尧哥哥!元旦快乐!”
“元旦了元旦了元旦了……元旦要放假……”
“我爸说明天我可以不用做作业,我来你家找你玩儿呗。”
“好不嘛好不嘛,呜呜呜,难得放假,我快被高三生活压榨得一滴不剩了,安尧哥哥救救我……”
后面没了,祁安尧已经听下去,直接给她掐断了。
然后摁着语音键冷漠地回了一句:“明天没空,别烦我。”
将手机塞回兜里,回头发现路青在看他。
“你明天要干什么?”路青想不明白祁安尧有什么理由拒绝小青梅。
祁安尧笑道:“写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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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所有人收起心来应对期末考试,二零三每天晚上都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严子余隐形眼镜都没空带了,架着他的黑框眼镜对着密密麻麻的屏幕唉声叹气。
钟畅也临近挂科心生怯意,每晚抱着他的笔电跑到二零三请教路青。
两人还是挨着坐,钟畅还是东倒西歪,对路青动手动脚,又靠又搂。祁安尧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病,总是很介意,但介意归介意,他又没个正当理由将钟畅赶出去。
期末过后就是寒假,路爱意还有些事要处理,便让路青先坐瞿又博的车回去。
路家是在路青小学五年的时候搬到S市做材料租赁生意的,生意做得不错,算是风生水起。
路青上了高中后,路妈妈身体开始出现一些或大或小的毛病,路爸担心,就把她送回县城老家,跟外婆住在一起。
县城人烟稀少,节奏慢,还有许多老朋友,没事儿打打麻将逛逛公园,心情一轻松愉悦,路妈妈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几年,路爸爸逐渐把材料租赁的场地迁回了老家县城,也跟着路妈妈回县城定居了。
瞿又博是县城老家邻居家的小孩儿,跟路爱意差不多大,路青后来学画画,多少是受了些老瞿家的影响。
瞿又博比路青大五岁,从小就有艺术家那气质,头发留到半长不长的,老被邻居大妈们指指点点,说他像个疯子。
有时候他在路青家吃饭,吃到一半灵感来了,筷子一扔就奔回自己房间开始他的创作。创作常常忘记吃饭,路青给他送过几次饭,进屋后就把碗放在书桌上,好奇地看瞿又博把颜料洒在画布上,色彩绚烂又神秘。
路青最终成为不了这样的艺术家,他没那么疯癫。相反,他严谨、仔细,他的作品新颖有创意,并且是父母老一辈都能看懂的东西。
所以他选择了设计专业,没有跟瞿又博一样搞纯艺术。
放寒假那天,祁安尧靠在桌边看着路青收拾行李,“你们区县也不远,两个小时就到了。”
“嗯。”路青把充电线放在行李箱的内包里。
祁安尧说:“要不坐我车,我送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路青抬头看向他,想到要分开一个月,心里突然很舍不得,祁安尧如果送他的话,他就能跟祁安尧再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有两个小时。
但是有什么意义呢?两个小时后也还是会分别,结局都一样,还给人增添麻烦。
再说,瞿又博已经快到学校了。
“有人来接我。”他朝祁安尧轻轻笑道。
“你不是说你姐要过几天才回去?”
“不是我姐,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哥哥。”
邻居家的一个哥哥?
祁安尧心生警惕,“什么哥哥?他也在这边?还是特地从区县开过来接你?”
路青将行李箱合好,拉上拉链,“水溪路那个哥哥。”
抬起头,他又笑着解释一遍,“水溪路涂鸦楼那个朋友,就是我的邻居哥哥。”
祁安尧沉默了一会儿,想起路青那个周末一直待在那儿,虽然后来知道是为了给他做生日礼物,心里还是觉得没滋没味。
“哦。”他说。
时间卡得将将好,当路青收拾完东西,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时,瞿又博的电话就来了,说自己已经在楼下,问他几零几,上来帮他搬行李。
路青说:“不用,我就在二楼,马上下来。”
祁安尧直起身子,“我帮你吧。”
祁安尧拿着路青的行李箱和旅行袋就往楼下走,路青没什么东西可拿了,就背了一个包,连忙去追他,“安尧,袋子我来提。”
路青没能提到他的袋子,就两层楼,祁安尧大步就迈下去了。
一辆蓝色宝马停在楼下,尾箱开着,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车旁,及肩的头发随意系在脑后。
祁安尧下楼时他望了过来,见身后跟着路青,便知道这是路青的行李,忙过去接。
祁安尧将手错开,“我来。”遂将箱子和袋子放到后备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