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了,四极天可有通报?”玉琼放下手掌的信函,抬头瞥了眼匍匐在地上,依旧不敢大喘气的传讯童子。
语气里说不出的冷清。
那童子显然没想到会被问话,还没反应过来的他先是一愣,随后连忙抬头道:“未曾告知,鸾笺仙尊亲自下发的指令,乃是先让小童来此。”
传讯童子干涩的咽了咽口水,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察觉,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说,“说是此事,全凭您做主。”
玉琼听到传讯童子颤颤巍巍的声音,并没有出现过多的情绪波动,他仿佛早就料到是这个结局了。
“告诉鸾笺,等。”
玉琼并未为难传讯童子,说完这句,便挥手把他送了出去,大殿沉静许久。
他这才低头看向案台边上的信函,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眼眸中,逐渐泛起了些许意义不明的味道。
“倒是个不安分的主,这么快就拔了祂的鳞片。”
信函只有巴掌大,起材质不像寻常用的信纸,反倒跟金属的铜镜差不多,泛着淡淡的光泽。
上面赫然刻画着,司熠纭是如何击溃荒野客栈,如何得到那片属于始祖麒麟鳞片的种种事迹。
玉琼随手收起来信函,不再观望赶路的司熠纭。
边境出现的大量冥兽还在等着他处理,现在没时间浪费了。
俗世,琅琊官道上。
顶着头顶好似要灼烧万物的烈日,司熠纭用玉酥毫无形象的扇着风,汗流浃背的跟在东睢后面。
至于他身旁,则是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有法力还运转不顺畅的晏阳。
晏阳抬头看了眼一片蔚蓝,没有半点云彩的天空,不由舔了舔个嘴唇,向前面的东睢问道:“还有多久啊?这都赶路两天了。”
东睢没有停下脚步,反倒加快了几分,“这才多久?你都问了快七八遍了,有这精力不如多赶路!”
听见东睢不耐烦的话,晏阳也毫不在意,他抬起胳膊将手被在脑后。
“哦,你不是会些医道术法吗?怎么不看看自己的身体?反倒使我等步行。”
晏阳仗着自己毒性未去,那是丝毫不提自己也不能架云的事实。
这几天东睢与晏阳肉体上的伤势,几乎恢复了大半,但法力不知道怎么搞的,十分不流畅,断断续续才能使出来。
越是靠近殇黎,这卡壳就越严重,前段时间好歹还能踩在云上,现在却是不行了,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从半空直接栽下来。
他们二人还好说,非人的体质最多伤筋动骨,至于司熠纭……呵呵。
因为这,才导致三人只能偶尔才能架云飞行,还不敢速度过快,高度也被严重限制了,以至于有不少时间,用脚力在赶路甚至比飞得快。
看着互相挖苦的二人,司熠纭取出随身水囊,“咕嘟咕嘟”的狠狠灌了一大口,方才觉得活了过来。
而不是那个要被烤成人干的家伙。
仰着脖子,眯起眼睛看了看天上,热浪灼烧之下微微扭曲的空间,司熠纭不禁感慨道:“这天如此热,活下去真不容易……”
听见你感慨生活不易,晏阳还以为你准备发挥圣母属性,刚准备开口调侃,哪成想司熠纭突然话锋一转。
“所以现在是那啊?再晒下去,凡人之躯的我怕是要魂归阴土喽。”
说完司熠纭还贱兮兮的卖了个惨,把干瘪的水壶翻转过来,看向前方埋头赶路的东睢。
也不管走在前面的东睢能不能看见。
东睢与晏阳虽说法力流转不顺畅,但身躯总归是仙人级数,不食五谷、不惧严寒酷暑、食气长生,这些都是基操。
但司熠纭可不是啊,他现在就纯纯一凡人,没吃的会挂,没水喝会挂,中毒也会挂……
听到连你也忍不住询问,东睢终于放缓了脚步,他再确认不会影响到路程进度以后,才转身说了句。
“那歇息片刻吧,此地距离碧溪京都‘殇黎’,应该还有不到三个时辰的路程。”
司熠纭若有所思的点头,刚准备回话,就被晏阳拉了过去,边拉他还说:“前面有棵大树,在那底下乘凉再好不过了。”
有些懵的司熠纭顺着晏阳的力道,就来到前面不远处的树荫下面了。
感受着这份殷勤,司熠纭心里顿感不妙,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绝对没好事。
司熠纭心里暗搓搓想着,顺便打量起四周环境。
荒芜的大地之上,点点绿荫散布其上,陆地上别说是走兽了,就连昆虫都半天见不到影子,禽鸟也无影无踪。
要不是偶尔有微风吹过,简直活脱脱一副静止的荒野山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