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于空中惊喜相逢,面面相觑。
邹无忌浑身一顿,目光先是落到了廷听手边的金环,顺着那复数的细链向下看,刚好看到了脖子上套着锁环的池子霁,五官突然想忍耐但实在不受控制地微妙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年纪有点大了。
“其实也不是很急,不然我晚点再来?”邹无忌压低声音。
廷听:“副堂主莫要误会,先听我解释。”
“这倒也不必解释……”邹无忌欲言又止,试图体贴地安慰远比池子霁薄面的廷听,“你们勤奋修炼是好事。”
看两人红光满面,灵气充沛的样子,可见太华宫未来可期。
邹无忌也不必再像过去那样防备着池子霁,以免他捉摸不定到不知什么时候整出点花样。
大喜事啊!
邹无忌犹豫了下,作为执法堂的副堂主,实在怕再出平胥之那种意外,试探地问廷听:“你会负责的吧?”
廷听一噎,还没回答。
邹无忌看着这条意味深长的金链,老脸一红,问:“你拴着他,是要陪读吗?”
“……”
第77章 课业
“……遇上与他门宗主不必紧张。”
观星楼内, 邹无忌玉简拿在背后,摇晃着走动,一条条讲解。
廷听坐在桌案前记着笔记, 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
“你年纪小,他们心怀叵测但碍于面子也不敢太过分。”邹无忌强调,“老祖过去遇事不决时, 就会直接叫人, 并以‘在相关堂主来之前, 我不会回答任何有关于此事的问题’来回应。”
廷听点头,似乎完全懂了。
池子霁贴在廷听身边, 小声说:“我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那群老狐狸精。”
“学堂里不要讲小话!”邹无忌额角抽搐,觉得有些人自己就是个狐狸精,转头看向廷听,“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多谢邹副堂主。”廷听笑道, 看着邹无忌简单布置了下随堂课业就转身离开了。
邹无忌一走,池子霁的手就顺着廷听的腕骨滑下, 握住了她的手指, 低声:“我帮你做?”
当然不是没条件的。
“好。”廷听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池子霁反而一怔, 笑问:“我以为你会想自己看一看。”
“听完课, 我大概理解了宗主是个什么职位。”廷听瞟了眼玉简上的笔记, “一言以蔽之, 门面。”
宗主或许不是一个门派最强的, 但具备和其他门派交流的功能, 琐碎的事基本由各个堂做完呈递上来过目,遇到涉及多个堂以及门派间的大事则需要出来主持。
通过邹无忌那些关于老祖留下的对宗主的意见, 廷听也能隐约察觉到她的提示。
“当宗主第一节课,其实是想好如何找下一任宗主。”廷听自顾自地思考出这个道理。
老祖先是选择了弟子当宗主,而后又留下了能自动寻找下一任宗主的种子,而廷听又要用什么办法寻找下一任,才是真正的课业。
法宝指望不上,难道她仅仅刚及笄不久的人要收徒弟吗?
廷听刚露出犹豫的神色,池子霁就和应激一样从后面抱住廷听,声音冰冷:“你不许收徒弟。”
廷听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快被后面这块“石头”给压弯了腰,直接枕在了木质的桌案上。
“做什么?”廷听不解地侧过脸,却因为角度看不到池子霁的脸,只感觉到冰冰凉凉的金链一环环缠在了腰上,好像要把她捆起来,“你和这不存在的徒弟吃什么醋?”
“不行,我不答应。”
“我收徒弟,又不是你收徒弟,用不着你答应。”廷听玩笑道,却发现他周身萦绕起难掩的压抑感。
池子霁顿了顿,半晌才开口:“我看了你的那些话本,里面的徒弟动辄心怀不轨,对师尊动手动脚,要把人扯下云端。”
廷听一瞬间脑子里冲过数十本师徒小话本,无论师尊做了什么,总之一番离奇的纠葛之后都要冲破世俗厮混在一起。
但这种话本通常是凡人所写,修仙界的师徒其实并没有凡人想象中那么多伦理阻碍,日久生情的也有。
不过。
廷听:“你看我的话本干什么?!”
“研学你的喜好。”池子霁缓缓眨了下眼,他从未涉猎过这方面的内容,廷听既喜欢,他自然大补特补。
没等廷听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池子霁一手握住廷听的手,指尖覆上:“为何要让别的夫子来教你呢?”
“是我哪里不好吗?”
廷听立刻意识到池子霁这是想起话本里的夫子与学生房中厮混的不正经剧情了,想推开他,却被锢住了手腕,反问:“哪个夫子想教学生房中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