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听默默地点了点头,松开手, 刚起身就感觉冷风穿过两人之间,她不由得看向了山洞外。
也不知道这雪暴什么时候停,又会死多少人,琼音她们现下安不安全,这秘境之外的长老们破解的进度如何……
他们在这秘境之中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月。
廷听偶尔会想, 她是不是太过怠惰,这半个月过去竟然连罪魁祸首的影子都没找到, 可是想到白日他们几乎半刻未停, 一直为了生存奔波, 又歇了心思。
“来。”池子霁将烤热的肉干递给她。
“多谢。”廷听心不在焉地接过, 咬下口, 这时她才感觉肚子早已空空荡荡, 随着湿润的嘴里涎水蔓延, 尽力忽略其中的腥味, 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你进秘境的时候, 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池子霁似是随意地问道。
“‘奇怪’?”廷听不解地看着池子霁,皱起眉冥思苦想, 硬是没想到有什么异类,才摇头,“这秘境处处是古怪,但要说物品,我没注意到。”
“你是想到了什么线索?”
“今日之事有些蹊跷,也不知是不是我多想。”池子霁顺手将水递给廷听,垂下眼眸,“既知诗情一人有异,但她给两仪门的理由太过……”
他顿了顿,用了一个词:“精确?”
火光扑闪,光点落到少年的脸上,照出他的困惑。
怎么会有人造谣造得如此具体而离谱?
“你是说,她说我‘身上有能破除秘境的法宝’这个由头?”廷听理解了池子霁的意思,“你认为如果想让他们杀我,完全可以用别的理由?”
池子霁点头:“如果让我来谋害一个人,我绝对不会用这种,”他顿了顿,“不一定会信,还拐弯抹角的理由。”
首先不确定的就是,两仪门也有可能选择不杀人,只要让目标交出法宝,在发现廷听没有之后双方和平讨论产生疑惑,再去寻诗情本人。
若诗情想远距离利用旁人害人,她就不应该用这个理由。
“还是说,那人觉得你死了也行,如果没死,也会因此去找她?”池子霁提出一种可能,“引你上钩的陷阱?”
“她利用了两仪门来杀我,也可能利用了旁人。”廷听喝了口水,将喉口只有咸味的肉沫咽下去,“‘诗情’或许只是她的一个身份。”
廷听头开始疼起来。
她想不通是谁在秘境里针对她,为什么针对她,这个人和秘境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幕后黑手。
等等,幕后黑手?
廷听猛地抬起头,看向池子霁,恰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个人的思维终于对上。
廷听突然明白池子霁刚刚为什么说那个理由过于“精确”。
不是双方有深仇大恨,而是对方无比肯定廷听手上有能解开秘境的法宝,从而将这个秘境的问题一股脑推到她的头上,让她来背这个黑锅,进而让旁人来针对她。
如果是幕后黑手认定廷听身上有能破除秘境的法宝,那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除掉廷听。
她可能都没有说谎,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将矛盾转移到了廷听身上。
“可是我身上没有什么法宝啊。”廷听迷茫地看起身上的衣服和物件。
池子霁无奈:“所以我刚刚才问你进秘境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在秘境里纳戒是无用之物,那只要排除他们现在手头上的东西。
廷听无比困惑的在四周以及包里翻了半天,硬是没找到半个和法宝沾得上边的玩意儿。
那东西长什么样?怎么用?敌方是凭什么断定东西在她身上的?
“也不必纠结,只是一个猜测。”池子霁抬起手,轻松地将廷听从包边上捞到火边上,用已经干燥的毛毯裹住她不知不觉又冰冷下来的身体,“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必想太多。”
廷听刚一侧过头,就被池子霁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撕开的牛肉干,她不得不努力咀嚼起来。
“对方既然想找你,就不会止步不前。”池子霁捏了捏廷听因为用力地咀嚼,脸一鼓一鼓的,轻快地笑着说,“我们不就山,山便会来就我们。”
他们避世而居,有的人比他们还急。
池子霁这话本质和廷听担心的麻烦找上门是一样的,只是换个思路,心态便截然相反。
廷听吃饱了,也想通了,精神逐渐放松,困意也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