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这边路窄,沈胭娇被他拦着,心生恼火。
“弟妹,好弟妹,”
世子忙忙嬉皮笑脸凑过来道,“知道你这几日受委屈了,我那四弟真不是人,留着天仙般的夫人不理,倒去夜里偷腥,连我的女人都被他糟蹋了一番——”
说着使劲嗅了一口又道,“弟妹身上都是香的,可怜你这般人才,才成亲夜里就守了活寡,这府里谁能真疼弟妹呢?都是偏心我那四弟,任你受了委屈也无人替你做主——你别怕,有我呢!”
“世子请自重,”
沈胭娇退了一步,可已经退到了花木跟前,后背已经顶到了这一丛月季上,“我的事,倒不用别人操心。”
“弟妹你不懂,白瞎了你这般人才,如何被赐了婚,嫁了我那四弟——”
世子连忙又道,“我那四弟根本不成器,从小都是被我当狗使唤的——我骂他他不敢吭声,我叫人拿鞭子打他,打晕了他也是白受着。”
说得兴起,又口沫飞溅道,“他小时候,饿他三四日不给他吃的,而后给他从狗洞里丢个烂饼子进去,他吃的比狗都香甜——下雪的时候才最好玩,叫人将他衣服脱了,丢在雪窝里,往他头上插了草杆……他一抖起来,那草杆哈哈哈哈哈——”
沈胭娇一下子怔住了,这些话,上一世这世子没说过,她倒是不知,顾南章小时竟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见沈胭娇怔住了,世子以为她有些动摇了,不由大喜。
“赐婚又如何,他一个庶子,”
世子赶紧趁热打铁道,“等国公爷一死,便要分家,这家便是我做主,到时一文也不给他,他到时喝西北风去。”
拿扇子轻轻敲了敲沈胭娇的胳臂,又笑道,“你一个伶俐人,该懂得孰重孰轻。早些讨好了我,总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大嫂那人,活不了几年。你从了我,到时没了她,我想法子抬举你做正头夫人。”
一边说这话,拿扇子便抬向沈胭娇的下巴。
“人比花娇啊,”
世子咽了一口唾沫道,“小乖乖,你还是从了——啊——”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人从后一脚踢进了月季丛中。
沈胭娇惊得轻呼出声,正对上顾南章冰冷的眼神。
“一起走。”
顾南章看也没看还在月季中挣扎大骂的世子,他冲沈胭娇伸出手静静说了三个字。
沈胭娇连忙抓住他的衣袖,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这边。心里有点明白,先前顾南章叫她一起走,是不是就是担心这一出?
那边秋月也被吓坏的嬷嬷放开了,惊慌失措也跟了过来。
一起回到辰石院后,顾南章看向沈胭娇沉声道:“吓到了么?”
“恶心而已,”
沈胭娇轻声道,“这种人恶报如何还不到。”
这世上,总盼着一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冥冥轮回间,是真有那神明在安排一切么?
上一世她也错了许多,冥冥中也像是为她安置好了那种热闹中的悲凉,越到最后一刻,她感触越深。
也不知这世子到了临死那一刻,能不能有所悔悟。
“吓到你,”
顾南章声音很平静,“他恶报自然立刻会到。”
沈胭娇以为他只是在安抚她一下,到底是承他的情,一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顾南章温和看着她,两人是这几日来,难得再一次透出些融洽来。看在眼里的辰石院众人,自然心中都有些欢欣鼓舞。
只是顾南章依旧还宿在前院,并没有回到辰石院。
没过两日,沈胭娇正和宋嬷嬷说话的时候,秋雨凑过来,说起了才听闻的一件事。
“你说世子爷被打断了腿?”
听秋雨说完,宋嬷嬷惊讶道,“世子爷在正阳街上与人打架?静安侯府的子弟也一起了?”
打了一场群架,且世子在打架中,被人打断了腿,躺在床上养伤了,听郎中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近些日子做不了妖了。
静安侯府的子弟也牵扯其中,这一下也没借口来府上胡闹,反倒是钱氏叫人过去静安侯府,将他们好歹说了一顿:带坏了世子,还让世子受了伤!
这一晚,顾南章带了很多书,回到了辰石院小书房,将书架上的书又统统换了一遍。
由于书多了许多,又添了一个小书架,沈胭娇便将之前自己放在那里的一个绣活架子往一边挪了挪。
“那事……”
沈胭娇顿了顿后,看着正在排列书籍的顾南章,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你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