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荷包里取出那一小盒胭脂,看向沈胭娇小声道,“夫人要瞧瞧么?”
沈胭娇笑道:“不了,我来寻阿柳。”
沈胭娇话没说完,阿柳的声音便在院子里响起:“阿姐?”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迎了出来。
宝悦一闪眼便看到沈晏柳发亮的眼睛:他从没拿这样热切的眼神看过她。
看着他们姐弟两个说笑,宝悦缓缓垂下了眼睑。
沈胭娇只在阿柳这边略待了片刻,问了沈二夫人说的那事。
“真不肯?”
阿柳回应依旧是再说,沈胭娇小声道,“这事怕是等不得……母亲也是怕外人说三道四的,于家里名声不好。你得早拿个主意——”
不肯抬宝悦做贵妾,自然更不肯娶她做正室。
到底想如何,也得拿出个章程来。
“我再和她商议下,”
阿柳笑了笑,“阿姐放心,会有决断的。”
沈胭娇点点头道:“你若是实在不想纳她,便和母亲说,母亲必定会替她做主的,断不能委屈了她。”
实在不行,沈二夫人可能会先将宝悦要到她自己身边,再替宝悦找个人家,备些嫁妆,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跟阿柳说好了这事,姐弟两个又悄悄说了说沈晏樟的事情。
等到了这天傍晚,沈胭娇才回了新宅。
沈胭娇回来时,见顾南章已经在家了。
“今日如何回来的早了?”
沈胭娇一笑问道。
天热,她折腾这一日,进了院门时,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急着叫宋嬷嬷备了水送进来。
顾南章一边帮她脱了外面的大衣裳,一边微微一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完了公事,自然急着回来。”
沈胭娇:“……”
她正想说什么,却见一转身的功夫,屋里的秋雨和宋嬷嬷等人,已经没了踪影。
“你,”
沈胭娇看着顾南章的眼神,隐隐觉得有点不妙,“你把人都支开了?”
“嗯,”
顾南章抱住她道,“碍事。”
沈胭娇想推开他,却没推开。
“别闹,”
沈胭娇有点心慌道,“我热得很——”
顾南章这回听话地放开了她。
沈胭娇轻哼了一声,叫他去书房看书去,他也点头应了。
沈胭娇松一口气,转身进了那边耳房。
宋嬷嬷已经将浴桶里的水调好了,她试了试,满意地脱了衣裳泡在了水里,没忍住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忽而听到了一阵轻响。
沈胭娇睁开眼回头看时,却被顾南章吻了个正着。
“唔。”
沈胭娇没想到他去而复返,甚至直接进了这边耳房,不由心下着慌。
青天白日的,她又在沐浴中,顾南章却衣冠楚楚的,两个人中偏就她一个人没穿衣裳……
越发有些慌乱。
不等沈胭娇开口,顾南章将她整个人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沈胭娇差点晕过去,两辈子也没这般羞耻过。
顾南章随手抽过那边一道巾帕,将她轻轻裹了一点,直接放在了这耳房一侧摆着的一个大红酸枝木的闷户橱上。
“别,别犯浑,”
沈胭娇急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出去。”
她从没想过顾南章清冷的壳子下,竟是这般任性妄为。
沈胭娇气的推他,却因这么一挣扎,身上裹着的那一道巾帛,便从她身上滑开了些,吓得她连忙又去抓。
可她的手却被顾南章抓住,那巾帛便从她身上毫无阻滞地落在了柜上。
“晚了,”
顾南章轻轻道,“你说喜爱真性情,那我便告诉你,真性情便是把贪色的刀,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了,说什么也不管用的——”
真真是说什么都不管用,也说不出什么了。
沈胭娇从昏沉中醒过来时,看着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而她也不知何时,被转到了卧房的床帐内。
她觉得身上像是脱了力,不过头脑一时却有点冷静: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她觉得还得想个法子回庄子。
她甚至有些疑惑,顾南章一直想要的试一试……是不是单指这件事?
一念至此,沈胭娇默了默。
片刻一捶床:他将她当成什么了。
顾南章却没在,沈胭娇皱眉挣着起来,想要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了。
大约是听到动静,宋嬷嬷连忙走了进来。
“夫人可要吃些东西?”
宋嬷嬷关切道,“大人吩咐了,叫云官给夫人炖了些滋补的汤,夫人可要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