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想到,她心口处,也有一颗朱砂痣。
就在沈胭娇这一愣的功夫,顾南章伸手娴熟地勾起她的衣带,手指微微一动,那衣带便在她愣怔间瞬间散了开去。
“你,”
沈胭娇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心思却还在他那句话上,“你说的是——是……”
“自己的东西都不认得了么?”
顾南章这时没再绕圈子了,他一边吻着沈胭娇,一边轻声道,“沈三,我……找了你许多年——”
沈胭娇被他这一连串的吻,吻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可她心里还没完全明白过来。
于是她一把双手抱住顾南章的头,硬生生扳住他,不让他继续乱吻,一边皱眉问道:“你说清楚,那荷包真是我的?为何在你那里?”
问出这句话时,沈胭娇心里却砰砰砰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若是顾南章真说的是她……
那就是说,早在婚前,顾南章就曾在心里喜爱过她?
沈胭娇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初尝蜜味的小儿女般,一瞬间似乎被这世上最鲜美甜蜜的滋味给冲了个人仰马翻。
感觉到心都快跳出来了,又生怕听错了顾南章的话语,因此绷紧着一根弦,直盯盯地瞧着他。
顾南章显然对她的打断有些不满,吻在她耳畔道:“你小时送我的,佛寺外,桃林边——”
只说了这半截,他的吻便顺着从她耳畔往下滑去。
可这时沈胭娇早心不在焉了,她的心随着他那句话,霎时飞到了那桃林边……
太过久远的记忆了,她那时确实还小,但却又确实能记着这件事。
大约那是她在这世上,第一回 见到有人会被欺负得那么惨……口鼻都是血的一个大孩子……
也大约是那日桃林灼灼的美,衬得那人的惨越发突出,因此就刻在了她的记忆里。
只记得那件事,早忘了那被欺负的人的容貌,更不知道他是谁。
原来是他。
原来那日他还拿了自己的荷包?
原来他一直留着。
不对呀……
沈胭娇正欢喜甜蜜间,忽而又觉得不对,硬生生又扳住顾南章的头道:“等等等等……为何那荷包成了这般模样?你烧过它?你为何烧它?”
顾南章:“……”
又一次被打断亲密,又一次问的他有点心颤……再多来这么几次,他怕是真要坐实了那不举的名声了。
“你想嫁傅云山一次,”
顾南章只想将这事翻篇,在她耳畔有些咬牙道,“你想嫁聂骁又一次——你若再想嫁一个人,这荷包早没了。”
沈胭娇:“……”
那丝甜蜜的感觉又回来了。
前世,原来她也曾被人真心实意心悦过。
“你……喜爱……为何不早说?”
沈胭娇轻轻道,“前世……你觉得我……不是当初那个良善的孩子了是么?”
说着微微一顿,躲开顾南章的又一吻,“若是我还是和前世后来一样的性子呢……你会如何?”
“不知,”
顾南章顿一顿轻轻道,“但绝不放手。”
还有一些话,他不能说出口。那些话太阴狠,太自私……他便将那些话压在心底,死也不会说给她听。
沈胭娇也没多问。
“你呢,”
顾南章忽而问了一声,“可曾喜爱过我?无关权势,地位和身世的那种喜爱。”
沈胭娇笑了笑:“顾状元也会有这种疑惑么?有关才貌算不算?你这张脸,便已经是价值千金了罢,谁能不爱呢?”
顾南章冷哼了一声:“说实话。前世你也不曾喜爱过我罢?”
只是算计他的身世,算计他身后的荣华富贵。
“你这人,”
沈胭娇想了想,还是认真道,“太过清冷矜重——便是初始时,你身上也不见率真随性。”
这人太冷心思太深,像是冰着的海,看不到一丝波澜。
“你喜欢随性?”
顾南章眼光一深。
“真性情罢,”
沈胭娇没留意他的眼神,还在思忖着回应,“只觉得重活一世,只求可率真相处,别无伪饰遮掩——”
若只是为了夫妻而夫妻……那重活这一世又有什么趣味呢?
只想着夫妻间,能坦诚以待。
“想知道我的真性情么?”
顾南章在她耳边轻声道。
沈胭娇看不到他的眼神,以为他还在跟自己探讨夫妻相处之道,便一笑道:“自然……想怎样便怎样,莫客气莫疏离莫——唔……”
话没说完,她没说完的话,便被顾南章的唇齿碾碎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