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桐眼底一寒,却又飞快换了笑脸道:“那是自然。”
说完又道,“我替他们说话是说话,可也需要银子,你想办法多弄些银子送我,有些事才好办——我这就回了,久了王爷会等的心急。”
等魏雨桐走了,魏夫人皱眉琢磨了好一会:她要如何弄到更多银子?
她这不成器的弟弟,家里的钱都是钱氏在把持,真真是不好弄到手。
……
正院这边钱氏快气死了。
可这兰宝儿她也不敢怠慢,吩咐一个嬷嬷领着,安置到了辰石院内。
这时候英国公和顾南章都没在家,钱氏心都提着,生怕顾南章回来,不知深浅将这兰宝儿给撵出去……
得罪六王爷,不是小事。
她一边叫人给英国公去送信,一边又叫人去寻顾南章,提前给他说一声,好叫他也有个心里准备。
做完这些,钱氏又把魏夫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英国公这位长姐,真真是……一言难尽。
英国公本来正和几个朋友吃酒,一听这个,先回到了府里。
一到府里,他直接去了东跨院。
“大姐,”
英国公怒道,“我这府里装不下你这尊大神,你还是去你自己的宅子住去吧——”
别的他能忍,长姐如母,虽说糊涂了些作了些,可总也没什么大事,就内宅里折腾算计一番罢了。
可竟如今不但让魏家人跟皇室缠上了不说,还将祸水引到他英国公府里来了。这可不是小事。
魏夫人立刻撒泼大哭了起来:“没良心的兄弟——你忘了你小时怕冷拱我被窝里,我拿胸口给你暖脚了——呜呜呜——翅膀硬了,你眼里越发没我这个姐姐了——”
英国公气的喘了口粗气,也红了眼眶。
“我是为了谁?”
魏夫人捶着自己胸口道,“我还不是为了你——背靠大树好乘凉,六王爷可是太子的人啊——我这般为你想着,你还怨我,还撵我……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罢了——”
英国公咬牙盯着她道:“你让那什么魏家的姑娘,去把送来的人领回去——保证日后不与王府那边沟通联络。”
“那不可能,”
魏夫人哭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六王爷送来的人,你给送回去,这不得罪六王爷么?你敢得罪,就等着被虢夺了爵位吧,等着被抄家吧——”
说着又道,“你现在把我赶出去,一样是得罪那边,你试试看,试试看——或者我一头撞死,让六王爷知道,你是如何丧良心欺负寡居长姐的?”
英国公闭了闭眼,转身就走。
随即吩咐府里管家,先将魏夫人禁足。
他知道厉害,自然这时不好轻举妄动。
……
府里将消息递给了在外的顾南章时,顾南章脸上神色却没什么明显波动,只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此时他正在太学的宴席上。
本朝规矩,殿试总会由天子亲点一位皇子监考,意思也是皇室的笼络之意。
每次监考的皇子和那一场的考生,便隐隐有了师生之谊。
因此,在天子跟前争夺殿试的监考之权,也是皇子们明争暗斗想要抢到手的一个机会。
今年春闱后,太子和四皇子之争,越发的激烈起来,天子大约是权衡之意,将这次的监考之权,点给了一直默默无声的二皇子。
那在殿试前,二皇子代表皇室,来太学这边,举办一场大宴,宴请进了殿试的贡士们。不过本朝习惯将中了会试的贡士都称作进士,而不是等殿试后再这样称呼……其实也是取个吉利的意思。
这大宴人很多,其实宴席菜肴马马虎虎,但这是讲体面的地方,谁还在意那些菜肴。
且殿试过后,还有御赐的宴席,那才是风光正戏。
本来应该极为热闹的宴席,却因为眼下的皇子之争,气氛有点尴尬:
新进士们即将踏入仕途,谁不想在日后的新君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可这次二皇子监考,跟这位走的太近了,太过巴结了,岂不是叫太子或者四皇子那边寒心?
再者站错了,那一辈子就完了。
再者二皇子性子很沉,平日里就不太喜说笑,热闹起来,也怕惹恼了这位皇子。
因此整个宴席下来,二皇子不苟言笑,进士们各个也都疏离恭敬,气氛一时都冷凝地要结出冰来了,急的礼部的官员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又是让奏乐,又是让吟诗……总算将气氛活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