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沈胭娇和顾南章一起来见礼。
看到这两人并肩立在一起时,满屋子的人都是眼前一亮: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凡话本里说的才子佳人,也不外乎如此了。
“哟,”
魏夫人斜着眼扫了顾南章一眼,酸溜溜道,“倒不想我弟弟家里,还能出落出这样的俊朗君——小时看着一般,谁知大了几岁,真到是越来越瞧着俊的不一般了。”
她儿子五大三粗的,她兄弟英国公也是魁梧身材,可顾南章是随了他生母,身材削薄挺拔又别有一番才子风流,加上这般容貌……
真真叫她嫉妒,为何不生在她儿孙们身上。
英国公呵呵一笑,他这个儿子最得他器重,自然是越看越顺眼的,也没留意到魏夫人话里的酸意。
“听闻你书读的不错,不过,你一个庶子,”
魏夫人喝了一口茶又道,“虽记在了你家夫人名下,可那也是庶子出身的不是?到底也得要有自知之明,毕竟又没功名在身上,别在外面太过招摇才是。”
书读的不错又如何?那保证能一定考的中?再说这顾南章进若水堂,未必不是官家看着英国公的面子,才放水让他进去的。
英国公听出来有些不对劲,皱眉正要反驳什么,却没想顾南章一笑道:“姑妈说的是,我都记下了。”
英国公看向顾南章,不易觉察点了点头。
这时,魏夫人的视线落在了沈胭娇身上,落在她身上的同时,眼光明显一跳。
她视线黏在沈胭娇身上好一会,又不动声色转眼看了自己那亲孙女一眼,登时眼底透出些嫉恨来。
“你和你夫君都是有福分的,”
魏夫人盯着沈胭娇道,“天子赐婚呐——你们怕不是觉得,这家里没人能越过你们去了?”
“大姐,不是这样的,这两个孩子和顺孝敬,”
钱氏忙道,“我——”
“我人老了,话也碎,也怪不得你们嫌弃——”
说着魏夫人又哭起来,拿起帕子擦泪道,“你们若是觉得我话多嘴碎,我这边出去住吧。”
钱氏:“……”
英国公:“……”
“大姐说的是,”
英国公笑道,“大姐说这些,也都是为了我们府上好,谁敢说大姐说的不是?”
“那你说,”
魏夫人看向英国公道,“我进了你们府,在你们府上可是说了算?”
“那是自然,”
英国公忙道,“小时大姐都是管着我的,如今到了我家里,自然家里人也要听大姐的。”
没有办法,长姐如母。
他长姐比他大了六岁,且他们生母去世的早,他小时很多事都由长姐亲力亲为,在他心里,是把长姐当母亲一般看待的。
“这是你说的,”
魏夫人落泪道,“不枉我管顾了你那么些年——我什么时候都是为了你好,也为了你家里好。”
英国公连连应着。
“既是如此,虽然我今日才到,”
有了英国公当众这般表态,魏夫人一下子挺直了腰道,“也觉得这府上规矩有些散漫了——既是我来了,便要替我兄弟料理一下这些家务,否则我白住着,心里也不安稳。”
英国公点了点头,钱氏脸色有些难看:这跟当众夺她的掌家之权有什么分别?
“你虽是天子赐婚,沈府也是书香门第,”
这时,魏夫人再次将视线落在了沈胭娇身上,“可到底也是一个庶女,嫁到这府上,是你高攀了。”
沈胭娇微微一笑淡淡一礼,不出声反驳也没出声应对。
“庶女就是庶女,到底是庶不如嫡,”
魏夫人冷哼一声道,“穿的这般花里胡哨的,妖娆做作地是作给谁看呢?”
她这话说的就很不客气了。
但她来京前,早教人将英国公府上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了。
她来京城是打算在英国公府长住的,所谓在外买宅子也是一个幌子:毕竟京城里人都知道英国公,谁知道她魏夫人?
住在这府里,便也是身价的一个标志。
要在这府里长住,就得拿捏住这整个府里的后宅。
知道顾南章和沈胭娇成婚以来,顾南章多在太学那边住着……说是用功,怕不是跟这个赐婚的妻子有了隔阂吧?
柿子捡软的捏。
既然这沈胭娇在府里没有她夫君给她做主,那拿她来立威最合适不过。
可惜魏夫人打错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