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带走余粥,也能把许昭安全地送回去。
“今天我来给你做饭吧。”姜烈渊开口沉声道:“咱们边吃边商量,行吗?”
余粥将被子从脸上扯下来,果不其然眼圈又红了。
他抬起手,弯着小拇指沙哑道:“你昨天说的,过完这个冬天才走。”
“好,我说的。”姜烈渊哑然失笑,也伸手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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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烈渊忘了在哪看了个研究,说人一生有九个面孔。
面对不同的人,他都会表现出不一样的自己,例如亲人朋友普通同事等。
然而他和余粥也是如此。
从最初对视都尴尬半天,到现在余粥竟能坦诚地央求自己不要离开他。
姜烈渊轻轻叹了口气,用葫芦瓢往锅里面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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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粥已经洗漱完毕,因为温度又升高,他只穿了身浅绿色的薄衫蹲在院子里撸猫。
虽然撸猫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儿,但余粥脸上神情落寞,心不在焉地弄乱了三花大美猫刚舔顺的毛发。
三花美猫怒了,伸出无敌喵喵拳打了下余粥的手背,随后跳进草丛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姜烈渊无奈一笑,走过去屈膝问道:“抓伤了没?”
余粥闷闷地摇头。
他今日未束发,长至腰窝的黑发就这样披在脑后,稍微一动就会挡住正脸。
姜烈渊也蹲着,看着那淡绿色袖口中的素手道:“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自己收拾利索,这不是你告诉我的道理吗?”
余粥道:“我没心情。”
说着撇开了脸。
姜烈渊哭笑不得,合着在闹小孩子脾气呢。
当然余粥闹脾气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来源于自己,姜烈渊想了想哄道:“进屋,我给你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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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正烧着水,灶台上摆着刚洗干净的土豆。
余粥猜都不用猜他肯定要做土豆,因为土豆最方便,很难有人把土豆都做得难吃。
余粥乖乖在凳子上坐好,姜烈渊站在他后面,用梳子沾着木樨花头油慢慢往下顺。
姜烈渊想活跃气氛,于是说:“你曾经给我梳,我现在来给你梳。”
这句话越听越孝顺,余粥想回怼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姜大傻每次开口必毁气氛。
姜烈渊人高马大,手自然也大。
他的指腹上有很多茧子,滑过余粥后颈的皮肤时都格外痒,余粥缩了缩脖子。
“你中午准备做什么吃?”余粥终于肯跟他说话。
姜烈渊见小祖宗跟他聊天了,于是忙不迭道:“是个很好吃的吃法,香香脆脆的,主要是额…还有趣。”
土豆能有什么有趣的吃法,余粥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上翘。
姜烈渊心中也松了些,看来哄好了。
头发梳好,全程余粥没感受到一点疼,遇到分叉的头发时姜烈渊都是放下梳子,用手轻轻给头发解开。
余粥好奇他会给自己梳成什么样子,便去照水缸倒影。
谁知一照,余粥扑哧笑出声。
“不喜欢吗?”姜烈渊面色有些尴尬:“我只会这个发型。”
余粥笑得弯下了腰,笑得浓密的眉睫都在颤抖,像是振翅的蝴蝶。
不是因为不好看,而是这个发型太危险了。
长发被编成麻花辫,松松垮垮地侧在右肩上,碎发顺着额头分开修饰着脸型,给人感觉像是温婉的人.妻。
一般这个发型,在动漫角色中都是死去的白月光,所以被大家戏称为“危险的发型”。
“我喜欢,挺好的。”余粥拍了拍姜烈渊手臂,却还耸着肩笑个不停。
阳光在他周身裹了层光晕,更像是回忆中的白月光了。
姜烈渊忽然上前,在他麻花辫的末端系上了什么,余粥低头一看,是朵淡黄色的小野花。
姜烈渊嘴角微微牵动,道:“院子里长的,顺手摘给你。”
余粥抬眼,对视了那浓眉大眼几秒,烫着脸错开视线:“快去做饭,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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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烈渊这个谎言太明显了,余粥天天打扫院子他能不知道有花吗?
这野花不是他们院子里的,而是通往乌镇的路上,一座拱桥旁的。
他把玩着自己发尾末端,花瓣鹅黄,中央是淡粉色的花蕊。
姜烈渊应该是一大早就去镇子上了,如果放在以前余粥会想,他肯定是去买菜了。但现在余粥杯弓蛇影,觉得姜烈渊是不是又偷偷去找人了。
“喵~”
方才拍他手的三花猫回来了,叼着片火红的枫叶放在余粥脚上,又用毛绒绒的脸蹭了蹭他手背。
“找我道歉啊,”余粥浅笑道:“那我原谅你。”
说着,三花又亮出了肚皮,任人揉捏。
余粥昨晚做了个很长的梦,杂七杂八稀奇古怪,但无疑于都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