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粥道:“睡不着。”
姜烈渊微微偏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面容英气俊朗。
他忽然道:“还要对不起一件事,我本来准备不辞而别的。”
这倒是余粥没想到的,他以为姜烈渊的那句“别做我晚上的饭”,仅仅是今晚不吃的意思。
原来差一点,永远都不吃了。
二人不得不贴得很近,不管再怎么缩,姜烈渊的胳膊永远贴着余粥的肚子。
余粥眨了眨眼,问道:“许昭,是你的谁?”
他憋了好久了。
姜烈渊缄默。
余粥轻笑一声,缓解自己的尴尬:“我就是想知道这人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如果是的话,咱俩整天同吃同住挺不好的,不如赶紧写休书…”
“不是心上人,”姜烈渊干脆道:“我都不认识她。”
余粥嘴角动了动:“啊…喔。”
姜烈渊澄清得好利落。
不知为何,余粥心里像是驱散了片阴霾,连雨声都悦耳了。
姜烈渊想了个符合“古人”认知的比喻道:“你不是说我是道士嘛,她就相当于…额,相当于请我去做法的。但是在做法的途中她迷路了,我要去找她。”
余粥心道,这不就是客户吗?
他莞尔:“我知道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烈渊听余粥这样问他。
他望向余粥,如瀑的墨发淌在枕头上,眉目宛如雕琢般精致,衬得肤白如雪。
他以为余粥会问“你什么时候走”或是“那你去哪”,没想到余粥直接跨越了这一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余粥被他盯得脸颊发烫,窘迫道:“你在的话我就做双人份的饭,不在的话就少做点,我脸上又没菜谱。”
“我,我暂时不走了。”姜烈渊喉结滚动,声音磁性而又低沉。
余粥把他当成了家人,他却这么混蛋想着不辞而别。
他越想越愧疚,越想越难受。
余粥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嫁给了自己,怎么就生在了这个世界?
他好想把余粥带走。
余粥没多想,得知许昭仅仅是他客户后心情好了不少,聊着聊着困意攀上心头,等姜烈渊再看他时,他已经睡熟。
浓黑的睫毛微颤,睡颜恬静。
姜烈渊感到胳膊一热,原来是余粥身体倾过来,热乎乎的肚皮贴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一夜,姜烈渊做了许多关于狸花猫的梦。
*
“诶呦喂,你们两人还在睡呢!”
雨过天晴,暖乎乎的阳光照在余粥眼睛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有人敲门。
姜烈渊也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醒了,下床开门,一见是带着斗笠遮阳的杨婶。
杨婶今天格外高兴,抱着堆苞谷,兴致冲冲道:“年轻人别睡太久,起来锻炼锻炼!”
余粥连忙下床,边穿鞋穿道:“您怎么来了,杨叔呢?”
杨婶脸红彤彤的,朴实地笑道:“秋收到了啊,你杨叔正在地里摘玉米呢,喏,我给你们拿来了些。”
姜烈渊接过玉米。
“小粥哇,不多说了婶子走了哈,地里忙,今年收成好。”杨婶乐得合不拢嘴,挥挥手告别。
被杨婶撞见他和姜烈渊在睡懒觉,余粥有种莫名的害羞,就像对象儿在家里过夜妈妈喊你们吃午饭一样,
姜烈渊也难得地睡多了,里衣的衣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露出一大片结实的胸膛,腹肌的轮廓若隐若现。
余粥移开了视线,心虚地咳嗽了两声:“那今天就吃玉米了。”
姜烈渊点头:“好。”
余粥绾好头发,姜烈渊很乖巧地帮他洗好玉米,准备下水煮。
“等下。”余粥捏了你玉米身,用指甲掐了下,水分不多,手感软软的,是糯玉米。
甜玉米适合直接煮熟吃,但糯玉米就不如做成咸口的。
他抬头对视姜烈渊,笑道:“今天给你换种吃法。”
玉米切下来掰成颗粒,放进姜烈渊烧开的水中煮个半熟,再沥干水分。
余粥让姜烈渊敲两个蛋来打散。
沥干水分的玉米倒入蛋液,再整体下锅,简单地撒上盐和葱花,一小撮孜然。
椒盐玉米粒就做好了。
姜烈渊看了看,道:“原来你是发明这道菜的人。”
余粥笑了一声:“说什么呢。”
他把控火温把控得极好,玉米粒和蛋液炒出来颗颗分明,颜色金黄。
简单的调味咸淡正好,焦香酥脆,可以直接当主食吃。
余粥细细回味道:“我老爹以前喜欢用这菜下酒。”
就在此时半掩的门被毫不留情地推开,陆玉笙当自己家似的大摇大摆进来道:“余兄,有个小孩儿找你,他说他是许昭。”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很开心收到催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