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吧?”他脸颊有些红,腼腆道。
“挺帅的,不信你问弟弟妹妹。”宋清庙笑道。
“大嫂好帅!”余昭昭竖起了大拇指。
“大嫂为什么不穿裙子?”余早早天真发问。
姜烈渊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从来不是关注自己外貌的人,尽管从身边人的评价来看自己长得还行,但对于姜烈渊来说长相好看没啥用。
现在他收回以前的那种想法,真希望自己再好看一点。
镜中的男子身形高大,一袭耀眼的大红喜服衬得他身姿笔挺;
虽说肤色偏黑,但毫不影响他的气质,给这人又增添了几分稳重之感。
姜烈渊平日里随随便便的四方髻,今日也用金冠束成高发,鬓若刀裁,精神抖擞;
饱满的额头上眉峰似剑,目如朗星般炯炯有神,鼻梁高挺,英气逼人。
他对着镜子深呼吸一口,闭了闭眼,罢了爽朗笑道:“我走了!”
铜锣开路,后有鞭炮再次响彻街道。
马儿身上也挂着大红花,姜烈渊握缰绳的手出了细汗,第一次觉得这条路竟然这么长。
从府邸行至可追楼停下,可追楼匾额也系着彩花。
姜烈渊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下马进屋,可能是紧张过度,让他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推开房门,姜烈渊心如擂鼓:“余粥,我来……怎么是你?”
紧张烟消云散。
凳子上坐着个啃苹果的少年,少年白眼一翻:“我只是搬家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咋滴可追楼是你开的啊,余粥哥哥大婚我吃喜酒不行啊?”
姜烈渊额头青筋凸起。
小妖斜了他一眼,好在没有继续斗嘴,昂了昂下巴示意桌子上道:“余粥哥哥说要考验你,让你凭着线索去找他。”
“线索是什么?”姜烈渊问。
小妖勾了勾嘴角,拉开抽屉,里面是两个黄澄澄的橘子。
*
胭脂盒旁边有盒绿豆鲜酪糕。
余粥盯了好久,忽地轻笑一声。
“傻小子。”杨婶疼爱地拿起梳子,绕到他身后,木齿从上到下梳着乌黑的长发。
一模一样的木房子,一模一样的绿豆糕,一模一样的午后暖阳。
但除了这些,已经什么都变了。
余粥托起小盘子咬了一小口,还是熟悉的绿豆味,浓郁得几乎要溢出来的奶香。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铺在镜面上。
镜子中人,不再像半年前穿着劣质的喜服、刚怼完舅舅,正忐忑地等着与那位“夫君”完成这场荒谬的成亲。
余粥的眼尾抹上层淡淡的胭脂,皮肤白皙,修长的指尖叠好红纸,缓缓移动到唇边,张嘴一抿。
是啊,他又要成亲了。
还是和姜烈渊。
不过这次成亲是情浓意浓水到渠成;怜爱他的杨婶真心祝福;来围观的人们也不是带着恶意的讥笑,而是真心祝福他们的朋友。
就连绿豆鲜酪糕都更甜了些。
王姐敲了敲门,进屋乐道:“余粥,老娘当初真没看走眼你。”
这一说唤起了余粥的回忆,当初还是她的损点子让余粥扮花魁,没料到刚好被姜烈渊撞上了。
余粥玩笑道:“王老板的花魁出场费可是拖到现在还没给呢。”
王姐细眉一扬:“还能少得了你?”
说罢真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红包,余粥摆手婉拒:“开玩笑的,王老板今天可帮了我大忙。”
“给你你就收着!”王姐豪气地将红包拍在桌面上:“你和你家那位就放心地去玩吧,客人们吃自助餐就得了呗。”
这么一说余粥反思自己还真不负责任,在他俩是主角日子,他却准备带着姜烈渊去“逃婚”。
“新郎来喽!”
围观的小孩嬉笑着大喊了一声。
杨婶和王姐连忙给他盖上红盖头。
时隔半年,视线再次被红布笼罩住。
即使没人提醒,余粥也能感应到他正在门外。
不是脚步,而是心跳。
“笃笃笃。”
门外人有礼貌地敲了敲。
“不能进哈!”王姐拉着杨婶来堵门,笑着道:“你得把我们哄高兴了才能进来!”
门外人静了几秒,随后问:“我要怎么做?”
杨婶红着眼圈大声道:“你发誓,你要对余粥好一辈子!”
“我要对他好两辈子。”门外人声音笃定道:“我要和他一起白头。”
声音不大,却字字锤在余粥心口。
门被打开,高大的身影逆光伫立,正垂着头望着他;
余粥仰头,隔着红盖头,与那双炽热的目光对视。
“我又来娶你了,粥粥。”
余粥睫毛轻颤。
“还记得咱们这儿的习俗吗?”王姐兴奋道:“新娘子脚不能沾地,男新娘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