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姜烈渊怎么会记不住有关余粥的一切?
余粥属实感动,决定坦白一件事:“其实,我一开始觉得你有自.杀倾向才让你蹭饭的。”
姜烈渊:“……”
穿书局的狗屎规定:穿书员返回必须肉.体自.杀才会回去。
“还有什么要坦白的?”姜烈渊气笑了。
“有,”余粥点头诚实道:“我很吃许昭的醋。”
许昭,多么久远的一个名字啊。
两人对视,都默契地笑出声,肩膀一颤一颤。
“那我也有坦白的。”
余粥听姜烈渊说,还以为他要坦白什么搞笑的事情,谁知听他一本正经道:“第一次亲吻,不是你亲我,是我趁你睡着时,偷亲的你。”
这是余粥没想到的,他来了兴趣:“什么时候?”
姜烈渊脸侧也泛红,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很早之前。在你亲我之前,在你跟我表白之前,在……你还没有喜欢上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余粥睁大眼睛。
与姜烈渊深邃的眉目对视,余粥好像想起来了。
也是在笑脸土豆饼那天,姜烈渊说自己要走,他舍不得姜烈渊,又联想到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自己,就伤心地哭了起来。
但很奇怪,他竟然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梦中梦见姜烈渊亲了自己的额头。
“不是梦,是真的。”姜烈渊承认罪行:“是我捏了你的睡穴,然后偷亲的你。”
大眼瞪小眼片刻,又不约而同地笑成一团。
“你真是绝世大混蛋啊。”余粥笑骂道,轻轻掐着他的脸颊道:“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确实是我先喜欢的你。在我还是学生时,看的那本丧尸猎人姜傲天,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姜烈渊眼底缱绻,呼吸交织,交换了一个深入的吻。
分开时,嘴角晶莹。
“我喜欢的姜傲天,真的会突破次元来到我身边。”余粥不由得鼻尖有些酸楚,手搂着他的肩膀,在温暖的怀中轻声道:“我好幸运。”
人不可能永远倒霉吧。
余粥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逃自习去大排档洗盘子的余粥,入公司之处被队友瞧不起排挤的余粥,那个从金主的酒局逃出来的余粥,在妈妈病床前哭的撕心裂肺的余粥……
每个身影都渐渐地汇聚成现在的他。
曾经鲜血淋漓的伤疤如今已经长好。
余粥早就顿感,他不觉得疼。
其实就这样孑然一身走下去也无妨,但偏偏有人朝他伸出了宽厚的手掌。
邀他在往后的人生路上,一起走。
*
介于他们抒情太久水都烧干了,所以最后两人随便吃了点白面条。
虽然没有配菜,但白面条撒盐的滋味也不错,墙角的缸子里还有腌的咸菜,拌在一起呼噜呼噜吃了。
吃完后该回家,一推门,已经漫天鹅毛大雪。
脚下碎琼乱玉,天上大雪纷纷。
余粥很少见雪,也止不住兴奋,拽起一把雪就朝姜烈渊扔过去。
姜烈渊不甘示弱,胜负欲上来了,就在他要将雪球塞进余粥大氅里时,忽然听余粥大声说:“姜烈渊,咱们有机会一起白头吗?”
余粥眉眼弯弯,用最轻松的口吻说出他们的人生大事。
姜烈渊一向是理智主导大脑的人,但他现在不想思考任何事情,也同样朗声承诺道:“咱们一定一定会一起白头!”
“大丈夫一言九鼎!”余粥笑道,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姜烈渊小拇指勾上去,携着一片冰凉的雪花,嘴唇和雪花一同贴在余粥的额头上。
*
灯火如昼。
万人空巷,大家都聚集在乌地最广阔空旷的河岸,几乎没人缺席。
芈莲一众人身披铠甲,站在视野最好的中央观看,陆玉笙偏头,懒洋洋地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宋清庙手持卷轴,与百姓站在一起。
四周皆挂上了红灯笼,一支队伍举着手工做的彩龙鱼贯而入,龙头凶神恶煞,绕场地走了三圈,似在吓退妄想伤害它子民的宵小之徒。
“舍得吗?”陆玉笙打趣问了句。
姜烈渊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但没有理会,身上的铠甲衬得他更加高大威猛。
余小弟和余小妹被杨婶和小妖牵着,余小妹忽然道:“大哥他们来啦!”
一阵撼天动地的唢呐声气势如虹,响彻黑夜!
众人立刻安静屏息凝神。
“一打——风调雨顺,河清海晏!”
最前面是位编着麻花辫的姑娘打头,身法利落,标准地打出第一个漂亮的铁花。
陈母骄傲地微扬下巴,目光追随女儿的身影。
唢呐声婉转依旧。
“二打——五谷丰登,金玉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