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烈渊肩膀被拍了一巴掌,小妖阴恻恻道:“你现在是服务他人,别一副苦瓜脸的模样,机灵点,见人就给我笑!”
姜烈渊皮笑肉不笑。
小妖:“…你去后厨喊个伙计来大堂,你就在后厨待着吧,那里不用笑。”
说罢小妖便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和王姐一样热情洋溢,说话跟讲相声似的把客人逗得哈哈大笑。
姜烈渊站在角落偷了会儿懒,一口一个芋泥糯米球,他想着余粥可真不容易。
太阳楼有好几层,但今天只有一楼大堂是开放的。
大堂大概可以容得下一百号人入座吃饭,太阳楼的后厨很大,伙计在里面干活也不会憋屈,能敞着后门通风。
姜烈渊解开“绝世厨娘”的围裙,磨磨蹭蹭地去后厨,却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弯腰在干着什么。
现在后厨的伙计都去外面搬芋头和紫薯了,这里一时间没人,只有那个男子在后门处弯腰摸来摸去。
姜烈渊没有立刻出声质问,而是压着脚步缓缓走过去,见他正往墙角的柴火处撒着什么褐色粉末。
姜烈渊反手将水瓢里的冰水泼了上去,那男子被冷水淋得大叫一声。浑身湿漉漉的,转头愤怒道:“你作甚!”
“我作甚,这应该问客人您啊。”姜烈渊目光犀利:“这里是后厨,你在干什么?”
那男子脸色变了,咳嗽了声道:“我、我要找糖,你们家的芋泥不够甜!”
正好这时搬货的伙计们回来了,呼啦啦的一群有说有笑,那男子低着头道了句:“走错了”,就灰溜溜地混在人堆里回到大堂。
姜烈渊用靴尖踢了踢那堆潮湿的木柴,已经燃不起来了。
上面的粉末也溶于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一伙计热情打招呼道:“姜哥来帮忙了!”
姜烈渊缓和了脸色,点头示意。
“嘿你都不知道,咱们乌镇真要出名了。”伙计嘻嘻哈哈:“今天水路开通,荆阳爷都过来玩了,咱们还没去过国都呢。”
姜烈渊知道荆阳就是他们的首都。
伙计边刮芋头边挤眼睛:“对了,那群荆阳爷还挺装的。你说公费出游就出游吧,这样子还整得全套,俺看见衙门都快堆不下了。”
“什么意思?”姜烈渊停住洗紫薯的动作。
另一个伙计道:“嗐,就是来的那群荆阳爷不是老百姓,是当官的带了群手下,说是要来勘察乌镇知县公务,但我看他们也就是过来玩的哈哈哈。”
姜烈渊缓缓放下紫薯。
首都来人勘察,宋清庙没得到一点消息吗?不然她也不会和余粥这时候离开。
或者说,他们是专门趁着宋清庙不在,才来的乌镇?
而且……
姜烈渊洗干净手回到大堂,眼神搜寻着方才那男子的身影,果然在不起眼的角落那桌看到了。
他和另一人低着头,面色阴沉地吃着甜点,与周围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
而且,这人的口音,怎么这么像是荆阳方言呢?
*
余粥和宋清庙轮流清醒着站岗,结果后面余粥没了睡意,便让宋清庙踏实睡了会。
他刚走出山洞,就见不远处伫立个小童,小童身后跟着辆马车和五名侍卫。
小童恭恭敬敬道:“欧阳大人让我们来接余老板和宋大人,请喊醒宋大人来上车吧。”
余粥把哈欠咽回去,脑子一下清醒了。
如果不是在上次迎雪节见过这仆童,余粥还真不敢跟他们走。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在山脚的府邸处将他们放了下来。
路上宋清庙见他蹙眉凝神还以为是没休息好,余粥微笑着摇了摇头。
府邸不是很大,却冷清无比。
里面似乎已经没有了人居住的痕迹。
仆童将二人引向一间屋子,在叩门后二人进入,见神采奕奕的老人正练习着书法,见到他们后喜笑颜开:“清庙啊,老夫就在想肯定是你这个路痴丫头迷了路。”
“老师。”宋清庙难为情道。
“见过大人。”余粥躬身行礼。
欧阳太守放下毛笔,呵呵道:“这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有,您操心了。”
“水路开通,那家伙带着荆阳兵来了,现在已经堵在了衙门。”欧阳太守捋了捋胡须。
宋清庙脸色一变:“什么,我没听到半点风声!”
“也正常。”老人乐观道:“就是趁你不在乌镇时才来的人,也幸亏你走了。”
余粥问:“二位大人说的人是?”
欧阳太守目光落在院中的万年青,缓声道:“韩间,当年把老夫关了整整三天、再威胁所有受虐孩童的爹娘闭嘴的那人。
“他也是潘芳芳二弟,潘金龙最信任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