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耗力气!”谷梁初语速极快地说,目光已经逮住一个动作最慢的人,于他立足未稳攻击未起之际甩刀砍去,而后打马前冲,俯身翻肘,砸晕他的同时又夺掉了他的长刀。
合围就被朔王给撕开了。
杀手们生怕谷梁初便会顺这个缺口疾驰而去,丢了阵型齐扑过来,像群抢食的鸟。
谷梁初根本没打算跑,一手拽侧身下的马,一手砍向最近处的敌人。
眨眼之间又倒一个。
谷梁初提着淌血的刀,拽着马缰冷冷而笑,“宁王爷若无动作,孤还没应对呢!”
杀手们听了这句,不由自主地齐退两步,而后面面相觑。
一个头目样的家伙呼哨了声,“上!”
上。
冬阳初升,官道无人,这声命令短促无情。
谷梁初倒先上了,他的动作快得可怕,瞬息之间便已砍翻四五个人,抢过来的钢刀又卷了刃。
谷矫梁健已经与他并马,见状就说,“王爷留些力气,剩下的都交给我们吧!”
谷梁初的目光比刀还厉,“莫走脱了!”
杀手们眼见他同煞神似的,心生寒冷,皆起退意。
谷矫和梁健却是最听话的好跟随了,绝不准走。
须臾之间,突袭变成反杀,官道之上血花喷溅,仿佛是有巨兽在撕扯人。
两个功夫最高的杀手见势不好,猛往林子里掠,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静观战况的谷梁初看见,再次飞离马背,驭着轻功追击上去。
杀手们见他竟如鹰枭似地凭空而来,惊恐难当之下越发加快了逃遁的速度,此刻什么都不敢想,只欲找个林坳土穴掩藏身体保全性命。
可惜已经跑不掉了!
谷梁初眼睛盯住一个,甩过卷刃的刀把他腿跟砸断,而后丢着受伤长嚎的家伙不管,马上飞转方向,专追另外那个去了。
谷矫梁健联手解决掉林子外的家伙,跟着追了进来,只见着断腿那个惨叫连连,王爷却没影儿了,正在疑惑着急,老大一片黑云极速压至眼前,谷矫梁健连忙挥刀乱砍,待那东西落在脚下方才看清竟是另外一个杀手,不知活着来的还是死着来的,反正现在已经四分五裂。
断腿的人本还有气,见状吓得肝胆顿裂,嗷地一声晕死过去。
谷梁初飞身下来,踢块石头砸碎他的脑袋,而后吩咐谷矫梁健,“这两个,再去外面挑上两个,咱们带走。后面肯定会有人来清点,别让他们知道孤都给剿了,耗着力气仔细找么!”
谷矫闻言,有些为难地看看脚边的碎家伙,“早些说啊!这也不好拿了。”
“想办法!”谷梁初淡淡道,“这两个武功最好,都得带走。”
谷矫闻言咬了咬牙,脱下外裳当成包裹,把那成了块的杀手全卷起来兜着,另外一手提起那个漏脑浆的,淅淅沥沥地往林外走。
谷梁初率先翻回座驾,看都不看四下横陈着的尸体,打马而走。
谷矫随便挑了两个,和之前的一起放在自己马上,自己则去梁健马后坐着,嘟嘟囔囔地道,“急着忙着要去投胎的蠢东西们,没的累我一场。”
“这场累来的好!”梁健却说,“王爷总是喜欢憋着心绪,轻易不砸东西发泄,这群小鬼是来帮忙疏散人的。”
谷矫闻言望望远在前面的谷梁初,又说,“那就再来几拨,只这些个怎么够呢?”
老虎便要打盹儿也是老虎,豺狗非要过来拨弄,哪会得着好下场呢?
三人寻到一处悬崖,将那几具尸体抛了下去,而后始终绷着精神提防,没有敌人再追上来。
谷矫不由轻蔑地道,“只有这点手段的吗?”
谷梁初倒不意外,“江湖想要控制朝堂,机关算尽也不一定始终如意,反之,朝堂里的家伙想要调度江湖亦难了些。有些家伙总想用钱买命,殊不知能买来的都是乌合之众,便是高手也不能当死士使唤——但有活路,谁非赔掉命呢?”
能够令人勇往无前的,从来只有信念。
只有自己认定认准的东西。
主从三人将至燕京城外,谷梁初突然拽去梁健的刀,反刃削了自己胸腹一下。
梁健几吓疯了,大声喊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啊?”
谷梁初扯唇而笑,“宁王和冯府这么处心积虑,孤不配合他们弄出些许动静,岂非可惜了一场好安排啊?”
梁健这才明白要用苦肉计了,仍旧抢到谷梁初的面前检查伤口,颇为心疼地道,“那也……”
话音未落,后面的谷矫也割了腿,“只伤王爷,属下倒好好的,总不太像。”
梁健气得够呛,“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谷梁初越发笑了,“这是像了。梁健就不必了,回去还得指望你办事呢!到府便给孤用些许云落,务必要弄出昏昏沉沉奄奄一息的样子来给眼目们看。咱们也没许多装相机会,样子要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