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锦点了点头,“此后虽然没了千户官职,跟着我也不会少了什么威风。你不会贪银钱,我也不会亏了你的使用,从前的宅子却莫住了,让冯季帮你卖了也好,就只丢着也成,安心在我府里待着,咱们三个爷们日常凑个热闹,吃酒也有伙伴。”
公孙优苦笑了下,“流血亡人之宅,卖什么钱?我得侯爷庇护,自然丢它不管。从此一心效忠效力,绝无二意。”
“这是聪明之语,”冯锦言带赞许,“王兄仁义已至,咱们的缘分可还长着,相处久了,情谊未必就会少些。我知你是个能干的,必会倚重,若有什么没顾到的,只说便是。”
公孙优点头拜谢,“公孙优何幸之有,竟遇侯爷这等贵人。”
“今日便与你接个风,”冯锦又说,“也与你交交我的底细。”
冯季命人摆了酒来。
公孙优还想客气。
冯锦不容拒绝,“不对你说清,我的心里只不舒坦,就莫推脱。”
公孙优只好落座。
冯锦为他斟了杯酒,语气平淡地道,“公孙不辜是你的父亲?”
公孙优大吃一惊,立刻瞪住冯锦。
“王兄肯让你到我这里来,”冯锦仍是一派平淡,“自然是对我交代过的。多年前的那场公案,不但你知道,王兄也是知道的。”
第125章 用暗卫渐习调拨
公孙优愕然呆住。
“所以说王兄还肯保你性命,恩义实在够了。”冯锦接着说下去,“事了还怕你遭迫害,特地送我这儿来。只是锦想夜夜安眠,不畏同院之人心存异志,就得将话挑明——商盟不除,你我皆无安宁日子,因此需得携手同心互为帮助。”
公孙优疑虑看他,“侯爷如此身份,还忧这一干人?”
冯锦笑了一下,“我是冯家血脉,怎能不忧?大国舅死了,还有二国舅和几位兄弟定要同他们掺和,这账啊,可不好清!”
公孙优大吃一惊,“实不知道冯家竟也……”
“你只晓得周阁珍么?”冯锦又笑起来,“我猜他这几天愁得很,皇上这边还有贵人帮他糊弄,商盟那边却不好应付。一手端着两只饭碗,都容易碎啊!说来也是咎由自取。”
公孙优又顺着桌边跪了下去,“优竟能得侯爷实言相告,心中震悚,此生甘为驱策,绝不会存异志。”
冯锦伸手扶他,“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活得甚苦,那个弓司尉么,也是可怜人,咱们都别互相难为,用力活着就是。”
谷梁初和弓捷远领着谷梁瞻过师父的院来。
柳犹杨独自立在院里,看见三人略显无奈,“那个酒肉之医还在高卧,不过中午不会起来,你们且先回去,等他醒了,我派庄里的小厮去唤你们。”
三人只好返回,弓捷远坐在一边看谷梁瞻拉姿势,问他,“你这几天腿疼好些?”
谷梁瞻道,“是好了些,撑得时间也稍长了。”
“能撑一个时辰就可以练射,”弓捷远提前就撤柴火,“到时候世子就知道,瞄的准却不一定射得准。”
“你是怎么做到瞄不准都能射准的?”谷梁瞻自然问他,“武师傅说有一种听风辨位的功夫,这个也能练吗?”
“不知道。”弓捷远既不隐瞒也不谦逊,“这个教不了你,别难为人。”
谷梁瞻叹息地道,“我不妄想可以和你一样,只别废物就成。”
“和我一样有什么好?”弓捷远并不觉得骄傲,“也是废物。”
谷梁瞻又笑起来,“说也好玩,两个废物都挺用功。你比我多一样难,还得吃药。”
弓捷远闻言便即抬眼看看太阳,“这位养伯还不起来,都不知道你的毒得怎么办呢!”
养伯的办法是拔毒。
他让谷梁瞻脱成赤膊在地中心站着,前面胸口扎了几支大针后面背心扎了几支大针。
弓捷远瞧着那针甚长甚粗,直刺进去皮肉寸许,看不下去,扭开了头。
“你把他领走。”养伯见状就道,“还要当将军呢!这都瞅不下去。等下还要喷血,莫吓昏了。”
谷梁初知道弓捷远是疼惜谷梁瞻,也不解释,只把人给领走,回了房道,“养伯说饭药隔开一刻就成,以后你饿了就吃,不必只等着药。”
“他还说不忌酒肉,”弓捷远生气养伯方才数落自己,不快地哼,“我看玄的是他不讲究的也是他,都不知道有没有用。一百多天,三百多顿苦药,可别枉吃。”
“师父可会随便荐人?”谷梁初拿他没有办法,“扎了瞻儿几针,你就不敬着了?”
听着荐人二字,弓捷远想起事来,“那个尚川实在消停,户部真就没有什么事供他发难?”
“怎么想起了他?”谷梁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