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叙艰难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奶奶。”
卢舒心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没再追问：“好吧，不说也没事。菜已经上齐了，你们跟我一起来前厅吃晚饭吧。”
姜家老太太自从上次摔伤了以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常过了中午才会起床。上了年纪的老人虚不受补，平日走路都需要佣人搀扶。
姜叙主动扶住她的手臂，生怕她下楼时再遇到什么意外。
今天来陪卢舒心吃饭的人不多。
元旦在一些长辈眼里并不算重要的节日，又不是春节，只托人送来了礼品。真正来老宅吃饭的人，只有姜叙、周云安、姜吻，还有两个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亲戚。
人不多，吃饭的桌子也换成了小圆桌。
卢舒心让姜叙坐在自己身边，他对面就是姜吻。桌子小，让他们两个之间的物理距离拉近了不少。
兴许是因为创造他生命的过程里有一半的功劳来自姜吻，他离对方近的时候，能和感知到周云安那样，感知出姜吻的信息素。
非常霸道，和她平日里工作时的态度一样，雷厉风行。
晚饭伙食丰富，红色的深海对虾采用白灼的烧法，放在离姜叙最近的地方。
周云安在帮姜叙剥虾。卢舒心给每个人夹了菜，见状笑意盈盈：“小周很会照顾人。”
姜吻冷冷瞥了一眼周云安，见他把虾放进自己儿子碗里，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是为了拱走自己的儿子，才做这些。
不就是剥虾吗，热恋中的恋人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等结了婚，柴米油盐的日子过多了，他还能不忘初心吗？
况且周云安未来必定会往娱乐圈发展，那是个多么鱼龙混杂的圈子，姜吻的职业就是律师，每年和这个圈子有关的案子多到数不过来。
哪怕周云安的妈妈是常岚，她和孟筱是闺蜜，姜吻的看法也不会改变。
“……哼。”她冷哼一声，闷在嗓子里。
姜叙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拉近姜吻和周云安的关系，而不是和自己。
其实让他来处理原主和他母亲的关系，是比较容易的。因为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本质上，他和姜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很深的血脉情感。
当初，在孟筱怀上原主时，医生就警告过她怀孕的风险。是孟筱心甘情愿，坚持生下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不幸中的万幸，小孩的命保住了。
但姜吻，她却把自己的怒火发泄到了原主的身上，那些长辈还希望原主先向她低头。
每每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中总是五味杂陈。也许对原主来说，相敬如宾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伤痛已经产生，它刻在骨子里，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愈合。
周云安边给姜叙剥虾，边注意餐桌上的每个人。
见姜吻一直在发呆，没有动筷，他笑着道：“阿姨，吃菜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我在想事情。”姜吻回过神，脸色缓和了些。
姜叙连着吃了四个大虾，在第五只即将送进自己的碗里前，他推住周云安递虾的手腕：“行了，你自己也吃啊。”
“那你想吃什么自己夹。”周云安道。
“嗯，我知道。”姜叙也不客气。
给卢舒心准备的菜式永远是清淡为主，吃得姜叙嘴巴不对味。
饭后，姜叙把周云安单独叫到户外，见四下无人，偷偷牵起他的手，在他耳边说：“我想吃烧烤，要不我们偷偷溜出去？”
老宅没有小门。可是从大门离开，会发出很大的响声，必然引起卢舒心的注意。
她喜欢小辈，但并不代表她会支持他们半夜出门吃垃圾食品。哪怕找个借口说有事处理，作息养生的老人也会劝他们把事情留到第二天做。
用小猫当借口也不合适。因为他们委托陆童照顾咕噜一天，这个显眼包一到公寓就把咕噜的照片发在了朋友圈里。
所以姜叙想了一个自认为绝妙的法子——
翻墙。
周云安摸摸他的肚子：“想吃点辣的？”
姜叙连连点头：“对啊，老人吃得清口。说实话，除了虾，我都不太喜欢。”
没油水也没多少鲜味，憋死他了！
周云安没想到他会想出这种主意，好笑地分析道：“可是，我们溜出去，车子就停在随时会被发现的地方。如果步行，要走很久才能走到卖烧烤的地方。”
“对啊，我差点忘了……”
下一秒，周云安和他异口同声：“我们叫跑腿吧。”
姜叙“豁”了一声：“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那等过了十一点再点，我先给烧烤们留个肚子。”
到时候，给外卖小哥发个暗号，叫他送到指定的地方，再去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