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友善的，还是充满恶意的，他都见过无数了。
姜吻收到他的信息，只回了一个句号。翻译过来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但是我不信。
姜叙毫不示弱，也回了一个句号：走着瞧。
若是几个月前的自己看这段聊天记录，一定会感到稀奇。
对面不再回复。周云安把手机抽走：“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要起床去机场，早点休息吧。”
他们本准备在L城玩一天再回，但艾树这边有点急事。大家干脆决定一起回去，下次有机会再来玩。
结果好巧不巧，他们几个和姜吻是同一班飞机。因为是临时改的航班，几人的座位被打散了。
姜叙拎着行李找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最里面坐着的姜吻陷入沉思。
他没想到会在飞机上碰到她，刚刚还和朋友有说有笑的脸此刻颇为僵硬。
姜叙干笑两声：“……你怎么也在这啊。”
姜吻冷冷瞥了他一眼：“……”
周云安的座位号在机尾，路过的时候见到未来丈母娘，乖乖打招呼：“阿姨。”
他见姜叙愣在过道上不动，低声问：“要不我和你换个座位？”
“不换了，没多大事。”姜叙摇头，把行李塞进行李架后默默坐到了中间的位置。
他左边是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大叔，右边是那个和自己讲过的话加起来没手指多的母亲。
姜叙：“……”
他不自然地咽了口口水，在飞机即将启动之前光速在视频软件里下了几个吃鸡比赛的录像。
路上这三个小时要是没事干，他一定会尴尬死的。
姜吻一直不说话，飞机缓缓驶向跑道时就盯着窗外。她眼底的黑眼圈很重，昨晚没有睡好。
机组人员按部就班地提醒他们在飞机起飞途中不要走动，扣好安全带。姜叙正好坐在正中间这个尴尬的位置，他的眼睛不知道能往哪看，只好抬头，木着脸看向最前方示范紧急情况下使用氧气罩技法的空姐。
好不容易挨过了升空的时间，他打开手机，开始看自己下载下来的录像。
他们是早上最早的航班，没过多久，机组人员就开始发放飞机餐。
姜叙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下意识帮里面的人也拿了。
“……”姜吻从他手里接过早餐包，声音在飞机的轰鸣声中模糊不清，“谢谢。”
“不用……”
“你们是认真的？”
姜叙时不时就要耳鸣，没听清：“什么？”
姜吻柳眉蹙起，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是啊，当然是认真的。”他大方承认。
“……”姜吻抿住嘴唇，不说话了。过了会，她打开自己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姜叙面前的小桌板上。
姜叙：“？”
“拿着，里面有五十万。”她言简意赅，只是说话的时候还皱着眉头，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你和周家的小孩儿谈，花钱方面不要省着。你开销很大，别让人家瞧不起。”
“……”接触下来，周云安和他爸妈都很好相处，对他也很不错。姜吻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干咳一声，想拒绝，就见他妈摁着银行卡的食指在桌上一敲，发出一声脆响，似在警告。
姜叙把卡收好：“……谢谢妈。”他不是很缺钱，这张卡他收起来以后，不用就是了。
接下来的旅程中，两人再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飞机落地，拿了行李即将分别时，姜吻主动开口：“Alpha和Omega的标记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自己把握分寸。还有。碰到什么事，打我电话。”
语气很快，像是打了很久的腹稿。说完，她不等答复，和其他人点头致意，转身快步离开。
阮软小声道：“姜叙你妈妈好高冷，我刚刚站在这，大气都不敢喘。”
姜叙打了个哈欠：“你别说，你真别说，我也不太敢。走了，回学校补个觉，起了个大早累死我了。”
他的行李被周云安拿着，自己打开手机翻了翻消息，扫到一条扣费短信。
就在今天早上，他的银行卡里被自动扣费扣走了十万。
姜叙：啊？？？
他太过震惊，停下脚步。身后跟着的于麟跃差点撞他身上：“你干嘛？”
“没事没事，我看手机太忘我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尽量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上了车，姜叙立刻打开账单。
这是原主一直在扣费的项目。把鱼塘里的鱼全部放生以后，他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老婆本差点被这一下扣成负数。
查过才知道，这是扫墓和购置物品的费用。
原主委托一家丧事公司，让人每天都去孟筱的墓前打理。孟筱，也就是常岚口中的“筱筱”，他那位素未谋面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