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修耳尖微红,同样也经不得祁念想这样刺激,他无奈暂时断开与凌霄剑的神识链接,由祁念想对着凌霄剑出气。
另一边祁念想察觉到凌霄剑反抗弱下后,他扯来搭在一旁的外袍,罩住凌霄剑将它捆成一团往外扔,顺带告诫它。
“没有我允许,不准从里面出来,不然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被蒙头裹成粽子的凌霄剑震动,到底没敢挣脱出来。
祁念想从书案前站起身,他赤脚踩下台阶,艳红色的长衣堪堪及地,螺旋盘踞的书架高入穹顶,他站在书阁中间,如同被巨人俯视的红尾金丝雀。
漂亮的鸟儿抖落身上的羽毛,生机中带着令人心惊的沉暮之气。
一只艳红的血蝶穿过重重禁制落在祁念想的肩膀上,祁念想偏头看向红蝶,血蝶震动羽翅绕着他飞舞一圈,然后向外飞去。
祁念想挑了下了眉,跟着血蝶离开,碰到凌雪峰外围的禁制时,他捏碎了一枚阵法石,消失在凌雪峰,他一路随着血蝶越走越偏远,路上所有的阵法都被他轻而易举的解开,在太归宗禁地中犹入无人之境。
最终血蝶化作光点在泅水涧前。
祁念想轻车熟路地进入泅水涧,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寒气在涧中氲起,来时弄脏的脚在一地流水下冲刷干净,冰寒刺骨。
白色的雾气随着吐息在洞中散开,水流滴答仿若能够穿破皮肉的利刃,冰煞之气充斥在内涧深处,哪怕是白天,涧中也毫无光亮。
祁念想在寒潭前站定,幽深地看向寒潭中央。
又一只红蝶从黑暗中翩舞而来,正落在潭中央的玄铁链上,铁链碰撞声传来,红蝶复又飞起,消失在毫无血色冰冷的指尖,一张绝艳的美人面显现。
“师娘,别来无恙。”
……
傅煜修回凌雪峰一刹那,就发觉祁念想不见了,他从卷着的衣服里甩出凌霄剑。
凌霄剑没看到祁念想也懵了,急得来回转圈圈。
傅煜修的神识笼罩住太归宗,寻到了祁念想。
此时祁念想正在靠近禁地的一条小道上,与巡视的太归宗弟子狭路相逢。
祁念想没有穿太归宗宗服,连外袍长靴都没有穿,衣衫不整,鉴于祁念想先前太过出名,一位巡视的内门弟子认出了祁念想。
凌霄仙尊为救他的道侣斩遍了半个修仙界,但他们对祁念想这个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嚣张跋扈,与魔为伍叛宗伤人,最后靠着献祭自己才得到凌霄仙尊垂怜。
且他间接性导致三千宗门遭害,害得凌霄仙尊名声受损,蓝颜祸水莫过如此。
傅煜修到时,巡视弟子正扬起下巴唾骂道。
“就你这样的人也配仙尊如此对你,不过是投机取巧得到仙尊垂怜的可怜虫罢了,你看看就因为救你,凌霄仙尊造了多少杀孽,害得多少宗门败落垂危,现如今凌霄仙尊还要与你结为道侣,你配吗!”
收袖站立的祁念想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道。
“奇怪了,这话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而不去跟傅煜修说?是我让傅煜修杀人的么?是我害那些宗门败落的么?欺软怕硬也不用写到脸上,平白让人发笑。”
“如果你羡慕,你当时也可以献祭自己换傅煜修的爱啊,不仅是你,你们,包括修仙界所有宗门都可以这么做。若是那样,现在被傅煜修“爱”的就是你们了,怎么会沦落到被他拿剑指着的地步?”
“可,你们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嚣张的,傲慢的,被宠着长大的祁小公子说话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更不会顾及谁的脸面,他总会犀利的撕开对方的虚假,这也是这么多年祁小公子不被人待见的原因。
“一群趴附着别人才能活下来的蛀虫,也敢对我吠!”
巡视弟子们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们不甘的又反驳了几句,然后在祁念想犀利的反讽中铁青着脸悻悻败退。
弟子们都走后,祁念想才收起一身的刺。
“就这?没劲。”
一袭白袍从后披在他身上,傅煜修将他被白袍盖住的墨发撩了出来,然后牵起他冰凉的手。
祁念想侧过头。
“傅煜修,你来了。”
“之后我会通知青峥让他整顿宗门上下,不会再让你听到这样的话。”
青峥君,太归宗宗主的名号。
“不用,几句口头争执而已,反正他们又说不过我,而且我都习惯了,毕竟能和你结为道侣,在外人看来确实是我高攀。”
祁念想不以为意地摆手。
傅煜修眼眸却沉了下来。
“是我,没有约束好他们。”
“你在说什么呢?不就是几句不轻不痒地话,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连几句酸话都听不得,话说回来,你也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是陶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