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她就耽误了,还正好被郡主撞上。
时桃有些害怕。
小脸也变得苍白起来。
叶初雨还以为她这火急火燎的是怎么了。
没想到是这事。
她摆了摆手:“没事,他喝过了,你……”本想说“你明日再来”,就听身后传来裴时安的声音:“日后不必让人来了。”
叶初雨回过头。
四目相对。
她听到裴时安不是很耐烦地说道:“……我会喝的。”
她都如此大张旗鼓让人改药方了,他再不喝,岂不是真要被叶初雨当成三岁小孩了?
他可不想。
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真跟她那个小侄儿差不多。
明知他已然是保证,但叶初雨仍然笑盈盈的,问了他一句:“当真?”
裴时安淡淡瞥她一眼。
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迎着叶初雨的注视,他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一个“嗯”字。
怕她继续烦他。
叶初雨笑了:“行。”
她也不想真把裴时安当犯人,不过转头还是嘱咐了言明一句:“你看着你家主子,他若又不乖乖喝药,便来与我说。”
言明很想知道,这位丹阳郡主是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觉得他会听她话的?
他的主子另有其人好吗!
他凭什么要听她的话?
那日她让主子罚跪的事,他可都还记着呢!别以为她现在对主子好一点,他就可以不计较了。
偏偏这事还是为了他们主子好。
他还求之不得有人能劝着他们主子喝药。
真是——
迎着叶初雨的注视,言明撇了撇嘴,最终还是点头应了,才答应,他就感觉到旁边砸过来的眼刀和昨日一样凛冽。
后怕地抖了一抖,头也埋得更低了。
“那我走了,你好好歇息。”
“你这几日就别去书院了,反正裴姐姐估计也还得再准备几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叶初雨走前想到一事,便跟裴时安又叮嘱了一句。
对此。
裴时安没什么好说的。
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叶初雨便也没再多待,领着时桃走了。
言明过来收拾药碗。
怕残留的药味惹得主子不喜。
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但还是察觉到了裴时安投看过来的视线。
“主子……”
言明吓得手都一颤,正欲告罪,可还未出口,就听身侧主子已沉声发话:“还不拿走?”
语气十分不耐烦。
旁的却是未曾多说。
言明松了口气,忙应声收拾东西,刚拿出去,就瞧见院子外头又走来一对主仆。
灯笼照着。
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远远走来时还让人有些看不太清。
但这个时候,言明岂会不知来人是谁?与面对叶初雨时截然不同的模样,言明见她们走近,忙主动走上前恭敬地与裴溪问好:“小姐来了。”
裴溪今日裹着一身淡绿色的斗篷,闻言,她温和地与人点了点头,又问:“阿弟呢?歇息了吗?”话落瞧见他手里的药碗,裴溪有些惊讶,“阿弟今日喝过药了?”
言明答是。
又与裴溪说:“先前丹阳郡主来过,刚走不久。”
裴溪倒是不知道丹阳郡主来过,正点头,就听里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之音:“阿姐怎么这会过来了?”
说话间。
少年高挑挺拔的身影,也落入她的眼中了。
裴溪瞧见他便不自觉笑了,只是扫见他又只是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不由又轻蹙起柳眉:“怎么又穿这么少?”
“无碍,里头烧着炭,不冷。”裴时安说着请人进去。
裴溪总忘记这事。
如今阿弟这边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以前她想给人送点炭火,都怕被人扣下,可现在阿弟这边用的却全是最上好的银丝炭,就算每时每刻都烧着也不怕短缺。
“虽是如此,但你风寒犹在,到底得多加注意。”她还是不放心。
“阿姐放心,我知道了。”
裴时安轻轻应答,等进去,接过裴溪递来的外衣,也未曾拒绝,接过披上之后便请人入座。
裴时安态度恭谨。
就像每一个对待自己姐姐的弟弟一样。
等裴溪坐下,裴时安问她:“阿姐想喝茶还是喝水?”
“喝水吧,夜里喝茶,容易睡不着。”
裴溪坐在裴时安的对面,见桌上还放着两只茶盏,却都在一处地方,正困惑着,又扫见一只熟悉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