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牧钧并未变脸,仍劝道:“阿衍说不是他射得箭,裴时安,你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吧?我们一起把真凶找出来。”
叶星河看着身边好友,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起来。
而不远处的少年依然无声。
叶星河抿了抿干涩的唇,终于还是哑着声音开口了:“裴时安,你……”
裴时安头也没回,声音是刺骨的冰凉:“与我何干?”
帐子内一时无声。
就连裴溪和束秀她们也不敢出声。
“裴公子……”牧钧仍不肯放弃,还想再劝。
但裴时安看着叶初雨一点点皱起的眉尖,心里忽然徒生怒火,他沉脸道:“出去!”
束秀也有些烦了,连带着对起小少爷,也有些没好脸色。
她走过去劝道:“小少爷、牧公子,郡主重伤未醒,需要静养。”她神色淡然,但话中皆是赶客的意思。
叶星河心下一沉。
他看了看束秀,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裴时安,终是沉默。
“照顾好……她。”说着,叶星河拉着牧钧的胳膊,准备往外走,打算另想别的办法。
帐中这时却传来一声轻吟。
这道声音很轻,轻得几乎细弱如蚊,但一直观察着她的裴时安,还是立刻就感觉到了。
“叶初雨!”
少年紧绷了几个时辰的脸,终于露出惊喜。
众人循声也皆围了过来,就连原本要走的叶星河,也几乎是立刻就掉头走了回来。
“叶初雨,你醒了?!”叶星河的声音也不掩惊喜。
众人没有掩饰的关切之声,在帐子里响起,外面符英听到动静,也进来一看,瞧见这副画面,她立刻让人去给皇后娘娘传了消息,又立刻派人去请太医。
一时间。
帐子里十分热闹。
叶初雨却被这一声声,吵得头疼脑昏。
她才醒来,显然有些承受不住。
最后还是裴溪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大家别围得那么近。”
众人这才回过神,稍稍退离了一些。
只有裴时安依旧死死坐在床沿边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怎么样?”
“你……还好吗?”
本想问她疼不疼,又觉得这话简直是昏话。
怎么可能不疼?
那样锋利的箭矢,她肯定疼死了。
明明那么怕疼,那个时候,她究竟是怎么有勇气,朝她扑过来的?
裴时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一时间竟也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除了看着她,什么都说不出、问不出了。
叶初雨哑声:“……还好。”
但她的表情却与还好,没有一点关系。
声音轻得不行,嗓音也嘶哑不已。
束秀听见之后,连忙倒了一盏温水过来。
叶初雨这会重伤在身,不好起身喝,时桃便拿着一方帕子,一点点给她擦润嘴角。
叶初雨这才感觉好些了。
透过屏风看了一眼,隐约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仔细辨认了一会,发现是牧钧。
又想起先前自己昏迷时,迷迷糊糊听到的那些话。
“你们刚在说石衍,他怎么了?”她哑声询问。
谁也没想到,她先前竟然会听见,一时无言,就连牧钧这一时半会,也有些说不出话。
叶初雨只好把目光,落到裴时安的身上,以目光探询,究竟发生了什么。
裴时安现在对她简直有求必应。
此刻迎着叶初雨的注视,便如实答道:“你昏迷的时候,我看到石衍拿着弓弩冲着我们的方向,那支箭是从他那边射过来的。”
他并没有说凶手就是石衍,但其中意思显然分明。
叶星河与牧钧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看着重伤初醒的叶初雨,又实在说不出一点话。
帐内又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叶初雨紧拧着眉。
她先前只顾着朝裴时安跑去,并未看向林中,自然也就不知道射箭的人会是谁。
但根据她对游戏中石衍的了解,石衍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这个人脾气的确是暴躁了一些,却不是秦吉那一流。
而且石衍是叶星河这个派系的人,还是他的知己好友,现在这些游戏都讲究三好四德五美,怎么可能会让一个草菅人命的人,成为男主的知己好友呢?
想了想。
叶初雨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
“郡主为何这样说?”牧钧一听这话,再也控制不住,连忙询问。
叶星河与裴时安,也把目光落到了叶初雨的身上。
叶初雨自然也不好讲,自己这是根据游戏的了解,只能含糊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