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了。
泊瓷站在门口,她没有戴帷帽,脸庞上是显而易见的冷漠。
她如同雪山之上难以触及的冰花,周身都透着一丝冷意。
弦隐立刻转身对泊瓷说:“小姐,大世子邀请您用茶。”
泊瓷的视线看向扶安俞。
扶安俞的心跳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内心嘲笑着自己的慌张,他语气从容地说:“白芙姑娘包下了客栈,我觉得我们一起用茶,不会让你觉得无趣,我带了琴。”
“?!”
扶安睿瞪大眼睛,他家哥哥这话什么意思,他想要弹琴给白姑娘听吗?
扶凝知道扶安俞故意提起了那把琴。
泊瓷送给扶安俞的琴,那是曾经属于泊瓷父亲的琴。
扶凝心中升起一丝烦躁。
她和扶若进入国师府的时候,那把琴已经属于扶安俞了。
她与扶若从来没有收到过泊瓷的礼物。
扶安俞后来因为腿伤离开了国师府,当时就有传言,说是泊瓷是为了保护扶安俞。
只有这样扶安俞才能远离皇权之争。
还有就是两个人婚约的传言也让扶凝非常的不悦。
扶凝微微动身,挡住泊瓷看向扶安俞的视线说:“姐姐路途奔波了许久,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不想让泊瓷听扶安俞弹琴。
泊瓷知道扶凝和扶安俞都想找机会试探自己离开国都的原因。
不如说,两个人可能心中都各有猜测,所以才会这样想找机会试探她。
“下楼吧。”
泊瓷说完,转身关上房门,直接就走向楼梯。
扶凝抿唇,只觉得扶安俞眉宇间的欣喜让她郁气上涌。
“小姐。”
弦隐立刻追上泊瓷的步伐,低声说:“我去准备您的晚餐,我让式尘……”
泊瓷微微抬手说:“不急,你先跟在我的身边。”
弦隐立刻反应过来。
在这场夺权之争里,泊瓷根本就没有同伴,所有人都可能随时刀兵相见。
现在比起去做药膳,更重要地是检查泊瓷入口的所有东西。
客栈的大厅已经准备好了圆桌。
虽然本来想跟泊瓷一起用餐的,但是对于扶凝来说,喝茶也可以。
扶安俞因为腿脚不便,所以在泊瓷与扶凝都下楼之后,才动身准备下楼。
当年他的腿伤得很重,随着治疗虽然可以使用,但是用不上力气。
不过此刻,扶安俞让下属拿着轮椅下了楼,他想要自己走下去。
扶安睿伸手准备扶哥哥时,被扶安俞抬手拦住了。
扶安俞说:“安睿,去取我的古琴。”
扶安睿有些急切地说:“哥,你要给白姑娘弹琴,为什么,你不是说只会给那个人弹琴吗?”
“安睿,我本来不想现在就告诉你的……”
“不行。”
扶安睿打断了扶安俞的话,眼眶有些泛红地说:“哥,你不能喜欢白姑娘。”
扶安俞抓住楼梯扶手的手指轻轻缩紧,皱眉说:“安睿,不能喜欢她的人是你。”
扶安睿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父亲与母亲视哥哥为骄傲,他不觉得委屈,因为哥哥真的很聪明,所以他也觉得很骄傲。
哥哥的腿脚不便,所以大家都关心哥哥,担心哥哥,他也是同样很心疼哥哥。
身边人总是会惋惜,惋惜哥哥不能继承王府,仿佛他真的很不成器,承担不起任何责任。
这些他都能不在意,唯独现在不可以。
“哥哥不是很喜欢那位高不可攀的国师大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关注白姑娘。”
扶安睿红着眼眶,委屈地说:“那是我喜欢的人。”
扶安俞平静地问:“你为何喜欢她?”
扶安睿愣住了,显然是完全没有考虑过。
“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人吧。”
扶安睿不可置信地看向哥哥,没有想到哥哥会觉得他只是心悦对方美丽的容颜。
他愤愤不平地说:“我没有见过白姑娘容貌时,就觉得她是一位很独特的女子了。”
“可是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扶安睿立刻反驳:“我怎么不知道,白佳淼,哥哥才是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
扶安俞一把抓住弟弟拽向自己,在弟弟耳边低声说:“安睿,淼,为三滴水。”
扶安睿愣住了。
扶安俞手微微用力,声音压得更低了。
“白加淼为何字?”
扶安俞松开了弟弟的手臂,继续下楼,准备自己去取古琴。
他刚刚下了几个阶梯,听到了扶安睿的声音:“泊。”
扶安俞转头看向弟弟说:“安睿,切勿声张。”
扶安睿一下子就冲下了楼梯。
扶安俞暗叫糟糕,他立刻喊来下属将他扶下了楼梯。
等扶安俞下到一楼的时候,看到了扶安睿站在楼梯口发怔地注视着做在大厅里的泊瓷与扶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