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心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她还没有开口,泊文芷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泊文芷语气严厉地说:“月心,你最近别出门了,秋花宴的请帖,我来帮你填。”
秦月心落着泪说:“娘,你为什么都不肯听我的想法。”
泊文芷问:“什么想法,这国都里有哪家郎君与你已经情投意合了吗?”
秦月心气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有情投意合之人,也没有关系,月心。”
秦和轻轻拍着秦月心的背脊,“你先离开国都……”
“我不想,我的家人都在这里,为什么我要离开?”
“你舍不得谁,是我还是你的父亲,亦或是你的小弟?”
泊文芷皱眉说:“你要记得,你的家人只有我们……月心。”
“月心,婚约的事先报上去,这是很重要的事,剩下的事,爹会给你安排。”
秦和的语气温柔,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着自己一定会给女儿一个满意的安排。
可秦月心真的一点都不信。
父亲为了哄母亲开心,根本就不会听她的想法。
“来人,送小姐回房间。”
泊文芷注视着瞪着自己的女儿,冷漠地说:“你还年幼,所以才会憧憬,那不是你应该憧憬的人,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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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瓷收到许多族人的信函,这也是当然的。
式尘的存在,在泊氏内部也是只有极小一部分的人才知道。
泊瓷翻弄这些信函,可是她没有兴趣看。
她瓷离开了房间,侍女们立刻行礼说:“家主,有什么吩咐。”
“你们在这里待命吧,我去观星台。”
泊瓷说完,独自走向了竹苑的大门。
她一离开了竹苑的大门,暗卫们立刻如影随形。
一直到她进入了观星台所在的庭院。
那里不是可以随便进入的。
泊瓷独自一人踩着阶梯登上了高高的台阶。
夕阳在凉风之中透着冷意。
她偶尔会这样登上观星台。
站在高台之上,泊瓷望向着皇宫的方向。
她没有给式尘任何心理准备,就带他入宫,将他放在了那里。
皇帝是一个很敏锐的人。
哪怕是亲生儿子,他也不希望这孩子是泊氏准备好的。
他需要看到失散多年的儿子,见到父亲那种真实的反应。
扶曲是一个很喜欢观察与伪装的人。
温和,仁慈,长情。
这些形容让人们几乎忘记了,他当年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多少兄弟,如今只剩下了,临王,玄王,以及安王。
安王对于边关的军队有一定影响力,嫡系只有一个次子是继承人,长子被她废了腿。
玄王是他的一母同胞,常年在封地,长子在皇帝的掌控之中,剩余的孩子都稚龄的女童。
临王,虽然子嗣众多,但是孩子都不堪重用,本身也没有什么实权,就是会经商,确实是有钱,对国库有贡献。
跟式尘接触这段日子,泊瓷觉得他很聪明。
扶曲想要地不是跟泊氏已经谈过利益的皇子。
他想要一个自己理想的儿子。
事实上,扶若就是他的实验品。
只是他到底还是不甘心将皇位传给扶若。
她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式尘,他是皇子需要跟她合作,他可能无法理解其中的利益关系。
躲在屋檐下淋不到雨的人,不知道淋雨的感受。
泊瓷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天空。
云在一点点下沉。
或许。
真的会有一场大雨。
第60章 (六十)
◎——◎
式尘以为国师府北苑的房间就已经足够大了。
进入了皇宫之后, 他的房间变得更大了。
皇帝问了他许多关于母亲的事,式尘将能回答的都告诉他了。
皇帝的身体看起来真的很不好,但依然还是坚持跟式尘交谈了许久。
那幅画上没有脸的女子, 如今因为式尘的出现而拥有了脸庞。
皇帝似乎通过式尘的脸, 想起来他母亲的长相。
式尘能够感觉到, 皇帝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止是他要住的寝宫, 还有服侍他的太监与宫女, 以及来教他的人是三公之一的李大人。
听说李大人曾经也教过大皇子与二皇女。
式尘的武艺已经不需要请人来教了。
在见过李大人之后,皇帝嘱咐式尘晚上有家宴。
家宴除了大皇子与二皇女会出席, 还有国师以及三公九卿。
国师。
只是简单两个字就足以让式尘的心弦难宁。
在上次分别之后,式尘一直没有见过她。
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过才两天而已。
皇宫的围墙很高, 有侍卫们轮班, 不停歇的巡查着四周。
可是就算这样, 以式尘现在的武艺,他也可以轻易地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