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泊瓷对下属很好,但这也不代表他可以逾越阶级。
式尘可是皇子,等回到国都恢复了身份,那必然是无比尊贵的人。
那时候,身上没有一官半职的弦隐必须下跪行礼才行。
无论式尘有什么烦心事,也不是他可以解决的。
弦隐咬了咬牙,没有离开房间,而是转身走向了式尘。
“式尘大人,无论你有多么的困惑,不理解,我都没有办法帮你解答。”
弦隐深深地叹气,“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你选择陪我上山,这是救命之恩。”
式尘微微抬眸看向弦隐,他脸上戴着面具,弦隐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他看起来就有点落寞,仿佛迷路又无人搭理的小动物。
式尘动了动唇角,突然想起弦隐看不到他的表情之后,他直接开口说:“我知道,谢谢你愿意折回来跟我说话。”
弦隐抿起唇角,神色复杂地问:“你在忧虑自己回国都之后的事吗?”
式尘摇了摇头。
他抬手摸着面具说:“弦隐,小姐说自己灭剑玄山庄是为了名剑,但她其实对那个剑没有兴趣,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
弦隐呼吸都屏住了,因为意识到式尘接下来会说什么。
式尘抬头与弦隐四目相对,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她寻找地不是名剑,而是剑主……准确地说是我。”
式尘当然是相信泊瓷的,所以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牢记在心。
弦隐笑眯眯地说:“式尘大人武艺这么高强,当然比名剑更重要。”
“我母亲的墓地在禹城。”
弦隐微微睁大眼睛,他这才知道主子要去禹城的原因。
无论泊瓷出于什么理由去禹城,身为下属的弦隐能做的只有服从。
“那不是挺好么,反正我们回国都也路过禹城。”
弦隐也知道要回国都,走禹城根本就不是近路。
式尘没有再说话,弦隐眉眼低垂,轻声说:“式尘大人,我家主子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对不对?”
式尘眼眸泛起一丝柔和:“对,让你担心了,弦隐,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话。”
“没关系啊,毕竟这些心事,你也不方便跟主子说。”
弦隐乐呵呵地说:“随时找我说,式尘大人。”
式尘看到弦隐这次离开自己房间的步伐都轻快起来了。
式尘走过去关上门,然后回到茶桌旁,眼睛看着泊瓷房间所在的方向。
小姐对他是特别的。
他忍不住想要证明这种感觉,不是他的自作多情。
独自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
他的脑子就会胡思乱想。
式尘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决定回去睡觉。
可是走到床边,他没有躺上去,忍不住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
这原本是小姐的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弦隐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以为他察觉到了小姐的谎言。
其实,式尘觉得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小姐都是在为了他考虑。
如果小姐一开始就说是为了他而来,他肯定会有些得意忘形,什么也不考虑就留在小姐的身边。
她一直很尊重他。
他真正的不安是,回到国都之后,他是否还在小姐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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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安睿因为参加剑会,每天早出晚归,不亦乐乎。
今天的比赛也大获全胜之后,他开心地回到客栈,看到在大厅里的哥哥。
哥哥前面的方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扶安睿立刻喜笑颜开,将自己手里的剑扔向许席一,然后跑到哥哥的对面坐下。
“哥,你知道我今天大获全胜,要进入决赛了。”
“我准备先返回王府,除了许席一,我还给你留了八名护卫,等你参加完剑会,也立刻返回王府。”
扶安睿有些惊讶,他挠了挠头说:“啊,你准备什么时候走,你告诉国师了吗?”
平时哥哥去国都见国师一面都很麻烦,所以扶安睿没有想到哥哥竟然会主动离开国师。
“她已经走了。”
啪嚓——
扶安睿手里的筷子落在桌面上,他早上还与弦隐打了招呼,并没有听说对方要离开的事情。
扶安睿转身就冲向了四楼。
扶安俞坐在方桌前,轻轻饮了一口茶。
扶安睿的身影很快又冲了下来。
扶安睿咬牙,眼睛发红地说:“她走了,但是没有告诉我。”
“她没有义务将行程告诉我们。”
“哥,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话想要对她说的,我以为她对剑会很有兴趣,所以至少会等剑会结束。”
扶安睿想起匆匆离开的皇子和皇女,突然意识到肯定是国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身为国师自然也需要尽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