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若,哪怕是我身边的一条狗,也不是你可以碰的。”
泊瓷甩了扶若的手,他的衣袖将棋盘上棋子刮落掉地发出了响声。
扶若低笑起来,他微微歪头说:“是呢,我还不如泊少主身边的一条狗。”
泊瓷平静地注视着扶若说:“注意称呼,大皇子。”
“我想这么称呼你,我喜欢你还是泊少主的时候。”
扶若的视线落在地上的棋子上,“那时候的我对你来说,还是有用的。”
泊瓷漫不经心地踩上棋子,扶若注视着的那一枚棋子。
扶若的眼眸颤动了一下,他看向她说:“你一向知道怎么让人感受到痛,泊瓷。”
“扶若,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
泊瓷冷漠地说:“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那么,你准备选谁成为你的皇帝?”
扶若唇角噙着笑意,“你当初觉得扶安俞不是可控的棋子,你亲手废了他,用我填位,不过你也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同盟。”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情绪都消失之后,如同湖面般明亮却没有一丝温度。
“你应该不会选扶凝,她虽然作为傀儡很有用,但是偶尔也会情绪失控。”
扶若露出恍若大悟的表情,眉眼弯起地问:“我们的国师大人想要颠覆这皇权吗?”
“扶若,天命不在你的身上。”
泊瓷说完,转身就走。
扶若起身,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他自嘲地想,自己偶尔跟扶凝与扶安俞也没有什么不同,下意识做出举动时,也不敢触碰她。
“是你选择让我留下的……”
扶若低喃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仿佛随时会碎掉的冰面,闪动着裂痕般的浅光。
“我不在你的预言之内,可你不是让我留下了么,泊瓷。”
当年,泊氏为皇帝预言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安王长子,另一个是临王五女。
扶若不在预言之中。
可是那一年,随着父亲与母亲来到国都的他没有再离开。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要再见一面泊氏少主。
因为那位少主看起来如同神女,他想近距离看一看。
他央求父母带他去国师府,父母最终也没有同意。
他独自拿着父亲的令牌跑去了国师府。
如愿地近距离看到泊氏的少主。
她真的仿佛白雪堆砌而成。
不止是白皙也非常的冰冷。
不过也让扶若知道了,她不是神女,而是一个非常漂亮无暇的人类。
他想要留在国都,可是皇帝很忌讳亲族在国都,所以成为皇帝的养子是他唯一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国都的机会。
他说出想要成皇帝的养子时,母亲不解地问他:“为什么?”
为了什么?
权势。
地位。
差不多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拥有才可以靠近她,才能被她看见。
扶若坚信自己与扶安俞还有扶凝是不同的。
他们仿佛信徒般追随着她。
可他知道她是人类,只是拥有窥‘命’的能力。
人的命可以是被改变的。
扶若就证明了这一点,他成为大皇子,而不是扶安俞。
“扶若,我没有选择你,只是一个空缺,谁都行,你不来也有别人可以选。”
扶若觉得有点疼,大概不是手腕,而是心脏。
她真的很会伤人。
冷漠。
无情。
他突然想起父亲曾经告诫过他的话。
泊氏少主根本就不懂爱为何物。
她为家族而生,也会为家族而死。
终其一生都站在权力之巅,远离世俗,可能连属于自己的欲望都无法拥有。
扶若不觉得父亲说的不对,可是他仍然不愿意放弃。
她是人类。
既然是人类的话,那么就拥有欲望,情绪,感情。
为什么他不能作为她生命中特别的存在。
他不在她的预言之中,却依然能在她的身侧,这不就是他努力地结果。
若她因为拥有窥得天机能力,所以无限的接近于神。
那么,他不用所有人来信仰她。
她只需要在神庙之中,得他一人供奉就好。
只是现在。
这一刻,扶若知道自己还没有办法困住她。
他的手指一点点松开了她的袖子。
“国师大人说的对。”
他觉得很伤心,可是依然能够露出笑容。
“我既无法成为与你对弈的人,也没有办法当你踩在脚下的棋子,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当什么。”
“扶若,你是玄王的长子,回去当大世子等着继承爵位吧。”
泊瓷的视线看向扶若,“我很快就准备离开青州,若是你真的准备十足,可以派人来杀我,不然就别做没有用的事了。”
“没有用的事是指,我跟你的下人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