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怔怔开口,“老头子,刚刚傻小子是不是说,准备聘礼?”
国公爷点点头,“啊,他就是说的准备聘礼。”
国公夫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捏着国公爷的肩头使劲晃,“我、我要做祖母了?!”
国公爷冷哼一声,“那你倒是想多了……”
国公夫人直接撒开了搀扶着国公爷的双手,慌慌忙忙地朝后院跑,嘴里还碎碎自语,“不行不行,珠宝首饰得买现在最时兴的,布匹要从江南运过来路途都得月余……”
国公爷孤独站在院中,望着两人欢快的背影消逝后,缓缓抬头望向天上飘浮的白云,喃喃道:“你终于可以安心了。”
片刻后,国公爷才想起自己现在根本无法独立行走,而国公夫人就这么将他扔在院子正中不管不顾了,那眼下他又该如何回到自己的轮椅旁?
国公爷忍不住哭丧着脸,果然儿子一有事自己就失宠了,难过……
另一边,齐楚昭疾步回到自己房中后,就开始翻箱倒柜。
随身服侍的小厮有些疑惑,紧随其后迈进房中,入目的景象不禁让他大吃一惊,一向不在乎打扮的少将军今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对着铜镜挑选起外袍来,比了一件还不够,还要将衣柜中的每一件都翻出来依次对比。
比划的过程中,时而蹙眉,时而疑惑自语。
但少将军来来去去,除了白色就是黑色,也不知有何可挑选的。
担心齐楚昭就此下去,会将卧房翻个底朝天,出于心痛洒扫侍女的心情,小厮慢慢行至齐楚昭的身侧,怯怯询问道:“少将军,有何是小的能帮您做的?”
恰好齐楚昭也不知他房中这些黑黑白白的外袍哪一件最符合年轻女子的心意,他转身面向小厮,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这件黑不溜秋的袍子,“你说这件好看,”又抬手指了指衣架上那件乌漆墨黑的袍子,“还是那一件更好看?”
小厮几乎怀疑自己是眼瞎了,这两件黑漆漆难道还有黑得五彩斑斓和黑得绚丽多彩的区别?!
他在心中默默暗忖片刻,通过点兵点将最后点到了架子上那件乌漆墨黑,抬手一指,拿出他作为贴身侍者的职业素养,“禀少将军,小的私以为这件更合适您今日的气质,你看它,肩线之处收得恰到好处,你这样的身形一穿上,如同是锦上添花,更是彰显您雄健的体魄。”
齐楚昭好似被小厮的说辞所打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
就在他犹疑的片刻,小厮果断从衣架上取下那件长袍快速给他换上,并挑选了一条墨绿的玉带作为腰间的点缀,精致却又不刻意,细节又不累赘。
装扮完全之后,齐楚昭又对着铜镜照了照,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眼光不错,下去找管家领赏吧。”
小厮这厢真是受宠若惊,他打小就被送进国公府,还是第一次见少将军如此紧张,看来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他压回自己嘴边的笑意,拱手,“谢少将军,这些都是小的应当做的。”
小厮本想着再继续在齐楚昭面前表现表现,他跑在前,刚开口,“小的,为少将军把马车叫到……”
话未说完,就见齐楚昭脚下一点,翻墙跃进了辰王府。
小厮呆呆望着如风一般消逝在天边的少将军,“这……好吧。”
*
欢儿百无聊赖地坐在左边欣赏孔靖瑶拆家。
她将衣柜中的每一件襦裙都翻出来看,每看一件就深深叹一口气。
欢儿以为她是因为以后可能就难以见到齐楚昭而难过,这么多年她为了这一天早已在默默打好了腹稿。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宽慰,就听到孔靖瑶长叹一声之后,自语道:“昨晚不该偷吃那只鸡腿的,这件是上月做的怎么穿起来也有些紧了呢?!”
闻言,欢儿不禁翻了个大白眼,看来这些年都是她白担心了,正主倒是半点都不着急。
孔靖瑶回过头来,正好撞上欢儿这个白眼,她轻笑着朝欢儿招招手,“欢儿,你别坐在那里偷懒了,明日咱们就要出行了,今日可能就是我见齐楚昭最后一面了,你还不快过来帮我打扮得倾国倾城,让他惊鸿一瞥一世难忘。”
欢儿拖着脚步缓缓走到孔径要身侧,不悦地努努嘴,“难道,您就真的半点都不担心,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齐将军被真的庆阳公主夺了去?”
孔靖瑶抬手轻轻点了一下欢儿拧住的眉心,“傻瓜,首先,我相信自己与齐楚昭这么多年的相处,即便是未来我作为另外一个人回来找他,他不会在意我的身份,不会在乎我的过往;其次,如果他真的轻易就被庆阳公主夺走了,那这样的人,你觉得值得我留恋吗?更何况这么多年来,程小枞帮我赚足了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银两,难道还愁找不到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