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随手捞起地上的一件里衣,手臂往里一钻,小臂却暴露了一长截在外……
欸?!
这不是他的!
接着,齐楚昭又仔细打量地上散落的衣衫,并不是昨日他陪着孔靖瑶去选的那件碧霞云纹锦衣,而是一件天青色的长衫?
还有桌上静静躺着的纸扇,上面赫然写着“及时行乐”四个大字,这是陈泽晋从小到大做人的座右铭。
齐楚昭面色愈发阴沉,混沌了一晚的脑子,终于寻回半丝清明——
难不成……
现在床上躺着之人竟是……
就在此时,被褥里的人伸出了自己的腿,小腿虽纤细,但是上面长满了不容忽视的腿毛。
齐楚昭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崩塌,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根本无法相信,昨晚与他共度良宵之人。
竟是——
陈泽晋!!!
齐楚昭双目无神,瘫坐在地上,低头之时,看到自己亵裤的大腿处有一块不知名的印迹。
完蛋了。
无论是他主动的,还是陈泽晋主动的,这辈子他定是无颜再面对孔靖瑶了。
就在齐楚昭心如死灰之时,陈泽晋懒懒地从被褥中探出头来,疑惑地问道:“地上怪凉的,煜恒你坐那儿干嘛?”
齐楚昭依旧面如死灰,痴痴地望着地面,对陈泽晋的话从而不闻。
陈泽晋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倚在枕头上,偏头看着齐楚昭,“欸,你昨晚那么折腾我,今日就要跟我划清界限?”
“打住!”齐楚昭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知道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陈泽晋好似看出了些什么,他声调上扬,“噢~”
说着,陈泽晋同样赤/裸着上身,慢慢走到,齐楚昭的面前,他抬手指着自己身上那些荒唐的印迹,掐着嗓音,学着孔靖瑶平时的语气,“煜恒哥哥,你看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齐楚昭长臂一挥,一巴掌将陈泽晋拍回床边,胡乱抓起地上的衣服兜头向他扔了过去,怒斥道:“穿上!穿上!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兄弟,昨晚之事,我们都互相装作没有发生过,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你打了人居然准备不认了?!”陈泽晋没好气地拧起其中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朝着齐楚昭扔了回去。
难得齐楚昭抓住了谈话中的重点,“打你?”
陈泽晋没好气地乜了齐楚昭一眼,“不然呢?你还想跟我怎么样?”
齐楚昭紧锁地眉头,蓦地松开,“那就好,那就好。”
陈泽晋一边穿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冷哼了一声,“你昨晚喝了几壶酒之后就像发疯了似的,扛着庆阳郡主就往床上摔……”
“我本来以为你终于出息了,想要跟人先生米煮成熟饭呢,谁知道紧要关头你居然不争气地晕了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啊,煜恒你就要成功了!”
想起当时的情景,陈泽晋遗憾得捶胸顿足。
“庆阳郡主跟商语薇先一步回府了,我扛不动你,本打算陪你在满庭轩将就一晚。谁知你禽兽!你忽然醒过来之后,冲上来就要打我,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要靠近她’、‘滚开’之类的。”
“再后来你突然吐了,吐了自己一身不说,就连我都没有幸免。”
陈泽晋无奈耸耸肩,“后来我才知道,你昨晚的反常行为是因为房间中的合欢香遇上我们点的温柔嬢,这两个之中都含有肉豆蔻,单独用都不会过量,但只要碰到一起,就会将人当下心底的渴望放到最大。”
“这个平时就是为了给客人助兴所用,而昨日不小心在你身上起了效。”
说着,陈泽晋眉眼弯弯,偷偷捂着嘴,“平日里,看你一副冷淡君子模样,没想到竟有如此急色的一面……”
齐楚昭冲过去捏着陈泽晋的后脖颈,厉声喝斥:“闭嘴!”
“是是是。”陈泽晋见好就收,“虽然最晚蝴蝶瘢痕没找到,你又喝得不省人事,但是我们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齐楚昭松开捏着陈泽晋的手,“怎么说?”
“昨晚我跟妈妈一起为你收拾衣服的时候,闲聊了几句,这才停妈妈说,这个肉豆蔻,在‘地狱杀人’案发生之前,京城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短缺,而唯有一家药铺有售。所以我想,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个碰过合欢香,手背上有蝴蝶瘢痕之人,从一开始就不在满庭轩。”
“也许那个迷惑大家的道士也是那人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在陈泽晋说话之际,齐楚昭已经穿戴整齐,已然恢复了往日肃穆板正的君子模样,更显得衣衫凌乱的陈泽晋格外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