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休沐日,不仅路尚靖在休息,在宫里担任议郎的路大郎也在休沐,父子二人正在下棋。
路尚靖子嗣很多,但嫡子只有路大郎和路六郎两人,能让路尚靖监督练字的也就路六郎一人。
当然,路六郎并不是很想要这个殊荣。
路大郎道:“阿爷,李三郎能被谨王派来献礼,李家显然已经巴结上了谨王。”
路尚靖落子:“那又如何?”
“我们设计把谨王封地定为高平,本是想借谨王之手除掉李家,李家这么快就巴结上谨王,估计是意识到我们的意图。”
路尚靖淡淡道:“本就是随意为之,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也无碍。”
路大郎看着阿爷没有波动的脸色,羞愧道:“是儿浮躁了。”
如今的李家根本没资格和他们路家比,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们扰乱心境。
路尚靖微微一笑:“大郎明白就好。”
随后看向路六郎,心里暗暗叹气,道:“章小娘子应该是不想嫁你,放弃吧。”
他是很想和章家结亲,但也不忍心儿子屡次被章家落面子。
路六郎本来偷偷支愣着耳朵听父兄说话,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儿一定能打动章小娘子。”
路尚靖眉心直跳:“非要为父说明白吗?人家就是嫌弃你蠢,你看不出来?”
路六郎还是不想放弃:“儿请人解题,也没人解出来啊,章小娘子总要嫁人,到时候她找不到合适的人,自然能看到儿的好。”
路尚靖不敢置信地看他:“你身为路家嫡子,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非要等章小娘子?”
这时代还没有备胎这个词,像路六郎这种自愿当备胎的行为又被称为舔狗,可以说路六郎把后世男人最敏感不屑的两个词集齐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词,但不妨碍路尚靖想打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一次。
路大郎已经成亲,娘子是路尚靖选的,他不喜欢也不讨厌,夫妻还算和睦,无法理解路六郎这种非要执着一人的行为,关键是人家还看不上他。
但路六郎固执己见,路大郎太了解这个弟弟,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道:“阿爷,六郎再有两年便要及冠,可以入太学了。”
太学是永昭帝设立,一开始推行得并不顺利,因为世家更重家族传承,但永昭帝重视太学生,每个从太学出来的人前程都不会太差。
到如今成为太学生已经是香饽饽,不少大家族子弟都被送入太学,他们占据了大量名额,地方郡县举荐的人根本比不过这些人。
因为进太学需要考试,世家子弟不仅身份好,学识也并非地方家族的子弟可比,真的是被全方位碾压。
路尚靖颔首:“六郎这段时间别再出门了,在府里准备下次太学考试。”
太学生不仅入学有考试,毕业也有考试,考试成绩会被划分为两个等级,甲等出身的太学生可以当郎官,而考乙等的太学生只能当吏。
当初路大郎就是考了甲等进宫当郎官,然后升为现在的议郎。
如今太学生都是世家子弟,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当吏,所以一般觉得没把握考甲等就会等等再考,毕竟能入学的人学识都不差,只要努努力,考个甲等并不困难。
路六郎还想着过段时间再去见章小娘子,没想到直接被自己兄长来了个釜底抽薪,他不敢反抗路尚靖,只能哀怨地看着路大郎。
路大郎扭过头,只当没看到他的目光。
路六郎只能蔫蔫地点头:“儿知道了。”
......
高平郡
因为谨王让高平各商队收购蔗糖,百姓们都盯着将要收获的甘蔗,每天都有人在地里看着,生怕被人偷一根,有野草长出来立刻就会被拔掉,坚决不让任何外力破坏甘蔗的生长。
城外的庄子和佃户的住处还在建造中,清匠司虽然造了不少水泥送过去,但砖瓦烧制速度太慢,而且佃户的木屋也需要砖瓦,水泥并不能加快木屋建造速度。
倒是盐场已经建好了,云煦泽立刻吩咐杨文骞先招募一百百姓去盐场制盐,同时派两百郡兵护卫盐场。
陵海是有海寇的,虽然高平郡还没遭遇过海寇袭击,但谁也不知道海寇会不会盯上高平的盐场。
云煦泽不能当海寇不存在,两百郡兵便是预防海寇。
但让高平各家族难受的是,盐场只是一味地制盐,根本没有卖盐引的打算。
小家族经过之前的刺杀一事已经躺平,他们已经不奢望盐引,但三大家族一直盯着盐引呢,而且在高平就没有比他们更适合买盐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