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精盐的提纯过程并不复杂,只要上手一次就能学会,所以精盐的提纯技术不容易保密。
为了尽可能防止泄密,云煦泽决定购买奴仆充当工坊的工人,他们吃住都在工坊,轻易不能离开工坊,云煦泽会派兵把守工坊出口,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这种限制人身自由的活计,寻常百姓不一定受得了,只有卖身的奴仆受得了。
小福子道:“工坊已经定好,在王府西侧,已经有五十名工人住进工坊,其中男子二十人,女子三十人,已经开始制精盐了。”
女子总比男子活得艰难些,精盐提纯并不是体力活,需要的是细心和耐心,云煦泽便让小福子多买些女子。
自食其力总比伺候人要自在些。
云煦泽道:“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认真干活,一年后便可赎回卖身契。”
虽然是奴仆,但云煦泽不可能让他们白干活,每个人都有工钱,一年时间足够他们攒够自己的卖身钱。
云煦泽虽然心善,却也知道白给的东西不被珍惜,何况太过心善也不好。
“诺。”
等小福子退下,一直听他们说话的章丰钊才开口道:“史书上不乏百姓如何穷苦的记载,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更是数不胜数,王爷看过不少史书,该知道大康治下的百姓已幸运很多,为何还是会这般不忍?”
他总会惊讶于云煦泽的仁爱,仿佛会感同身受一般。
云煦泽看着棋盘,道:“因为有些事,从书中看到和亲眼看到的感受并不一样。”
“史书上的记载看多了,除了感叹一句百姓多艰,并无其他感触,因为历朝历代的百姓都是如此。”
“但来到高平后,本王亲眼看到百姓是如何生活,高平土地贫瘠,百姓普遍穷苦。”
“本王只是管他们一顿饭,他们便感恩戴德,有的人一天只吃这一顿饭,省下来的口粮让家人吃。”
“他们每日都要这般精打细算,可粮食就那么多,无论怎么精打细算还是不够吃。”
“为了凑够人丁税,老人和孩子去地里劳作,年轻人去找其他活计,可根本没有那么多活给他们做,他们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凑够钱。”
“他们努力挣扎地想要活下去,本王做不到对这样的事情视而不见。”
云煦泽的声音愈发低沉:“百姓们的要求很低,只要能活着就好,为了活下去,他们去当佃户,去给大户人家当奴仆,用尽一切一切的办法,每年还是有百姓饿死。”
“他们为什么就找不到一条活路呢?”
云煦泽抬眸看向章丰钊:“先生,本王想给百姓活路!”
赋税繁重,那就减税!
生产力低,那就提高生产力!
庄稼亩产低,那就种亩产高的粮食!
这些事情,他要一步步去做,他还年轻,可以做到很多事。
他管不到大康所有的百姓,但他管得了高平一郡之地的百姓。
章丰钊看着云煦泽眼中的光芒,心中莫名感触:“老夫相信王爷可以做到。”
他这段时间仔细了解了云煦泽,他发现云煦泽很会赚钱,总能想到一些奇特的主意赚钱。
他担任过大司农,明白很多事情做不到,都是因为缺钱。
云煦泽已经解决了最大的困难,其他的不过是小挫折。
章丰钊再次在心里感叹,能遇到谨王,是高平百姓之福。
......
几日后,八月的最后一天,利丰楼开张。
开张第一日,利丰楼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本店售卖精盐和琼浆玉液。
诺大的利丰楼就只卖两样东西,其中一样还没听说过,顿时吸引了一群百姓走进利丰楼。
走进利丰楼后,便能看到装潢精美的大堂,正对着大门的方向摆着两个展柜,一个放着琼浆玉液,一个则放着精盐。
其他地方空荡荡的,看得人直呼浪费,白瞎那么大的地方。
不过有琼浆玉液镇场子,进来的人没人敢乱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酵,琼浆玉液已经彻底打响名气,一直是供不应求的状态,在高平,只有三大家族名下的商铺有琼浆玉液售卖。
如今新开的店竟然光明正大地摆出琼浆玉液来卖,背后的东家应该来头不小。
因好奇进来的百姓,一时间分成两拨人,有人去询问琼浆玉液的真假,也有人好奇精盐是何物。
一群人来到展柜前,看到精盐的样子后,立刻有人质疑道:“哪有这么白的盐,你们不会胡乱拿别的东西糊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