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说到这儿有些唏嘘:“若非大理寺调查谣言一事,还不知道在天子脚下,竟然有这么多百姓被江湖骗子蒙蔽心智。”
云煦泽怎么也没想到谣言的背后会是如此。
他这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大理寺如何处理那江湖骗子?”
小福子道:“那骗子骗了大量钱财,欺骗了众多百姓,已经定为死刑,秋后处斩。”
大康的死刑有两种,分别是秋后处斩和斩立决。
除非是罪大恶极的犯人或者是永昭帝亲自下令,要不然死刑犯会统一在秋后问斩。
云煦泽对于这个处理还算满意。
这个江湖骗子已经不单单是骗子那么简单,他有了信徒,还兴起了信奉巫术的邪风,百姓们得了病不去看病,反而怀疑自己中了咒,这是极其可怕的事情。
不过这只是传播谣言的源头,吴王自请就藩的原因他还是不知道。
或许只有永昭帝知道。
云煦泽暂且将此事抛到脑后,不管因为什么,吴王就藩是事实,这意味着吴王提前出局。
让云煦泽本就板上钉钉的胜利变得更加牢不可破。
“随本王进宫!”
既然到了洛京,自然要去见永昭帝。
......
兴德宫偏殿
“儿拜见父皇。”
永昭帝淡淡看他:“你若是再晚来几日,及冠礼就不用参加了。”
云煦泽和永昭帝早就不似之前那般生分,并不怕永昭帝冷脸,笑道:“儿的及冠礼,当然得参加,有劳父皇为儿操心。”
永昭帝面色缓和:“过来陪朕对弈一局。”
云煦泽走到永昭帝对面坐下,也不用猜子,直接执黑先行。
永昭帝问道:“章卿可愿意回洛京?”
章丰钊不在,永昭帝想找人下棋都找不到。
云煦泽道:“先生已经答应儿,稍后就会到洛京。”
永昭帝点点头。
两人沉默地下了一会棋,永昭帝开口道:“五郎已经去封地就藩。”
云煦泽拿着棋子的手一顿,坦诚道:“成王叔告诉了儿。”
“那老家伙倒是嘴快,”永昭帝冷哼一声,道:“你可知他为何自请就藩?”
云煦泽摇摇头:“儿不知。”
一点消息都没露出来,他又能从哪里知道。
永昭帝也没让云煦泽猜,道:“他背着朕在城外庄子养了一千私兵。你之前不是给朕上书有人在故意抓陵越人青壮?做此事的人便是五郎。”
云煦泽听到这话,脑子里只有两个字——作死。
待在洛京的皇子是没资格养兵的,可以招募王府护卫,但不能招募亲兵,
这两者其实是能不能着甲的区别。
吴王在庄子上养私兵,意味着他还私自铸造兵甲。
朝廷明令禁止私下铸造兵甲的行为,各州郡的兵甲都是由洛京提供。
朝廷宁可这么麻烦地往各郡运兵甲,也不给各郡私下铸造兵甲的权利,就是为了尽可能限制下面州郡的甲士数量。
吴王不仅养私兵,还铸造兵甲,这简直是在作死边缘徘徊,还是时不时跳进去的那种。
做了这些事,最终的结果只是自请就藩。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终究只是说说而已。
云煦泽看着棋盘,没有搭话。
永昭帝淡淡叹口气,道:“朕已经派人灭了他的私兵,此事便到此为止。五郎得了朕敲打,今后会注意分寸,你不用担心他会给你生乱。”
永昭帝几乎是在明着告诉云煦泽,吴王不会在他登基后作乱,同时也希望云煦泽揭过此事,别再追究吴王。
虽然有违律法,但能看出永昭帝的慈父之心。
云煦泽道:“父皇已经处置了此事,儿没有意见。”
作为最后的胜者,他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因着畏惧永昭帝的威严,他们这帮兄弟私底下都不敢做太过分的事,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的仇恨。
永昭帝微微颔首,便转移话题道:“你的棋艺进步颇多,看来在高平这一年并未松懈。”
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很多。
云煦泽道:“章翁是围棋大儒,名师出高徒嘛。”
永昭帝笑了:“这话倒是不假。你和章家小娘子定亲许久,也该成亲了,朕会让人寻个好日子,就在你冠礼后。”
云煦泽对此早有所料,但他还是说了句:“能不能把大婚放在小娘子的生辰后?”
永昭帝看他:“为何?”
“让她在家中多过一个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