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荀沛祯道:“那群人在说服陵越人时已经表明身份,他们是北地胡人,而且那十五个尸体中确实有两个胡人。”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这一个月他们一直在猜测是哪个藩王胆大包天,结果猜来猜去都猜错了。
想要搞事的是胡人!
云煦泽也惊了:“胡人?商队那么多人只有两个胡人?他们怎么让大康人听他们吩咐?”
若是这事放在一年前还有可能,毕竟那会儿胡人还没有狼狈逃窜,但现在胡人已经对大康造不成威胁,怎么还会有大康人帮他们?
不对。
云煦泽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那些人能果断自杀,绝不是普通人,是胡人培养的死士。
胡人偷偷培养了大康人死士,莫不是早就图谋不轨?
他们早就在打陵越人的主意!
云煦泽在心里做出如此判断。
荀沛祯也道:“那些人显然是胡人培养多年的死士,他们已经不能算是大康人。只是王爷,如此一来问题更严重了,那两个胡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躲过边郡城池的检查?”
胡人的长相和大康人有明显不同,如果没人帮忙,他们绝对进不了大康。
也就是说大康有内奸!
这简直比藩王造反还要严重,甚至还有些后怕。
若是胡人有机会和内奸里应外合,那边郡岂不是又要被攻破一次防线?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永昭一朝,能把永昭帝气死。
但有内奸这件事,也足以让永昭帝愤怒了。
云煦泽叹气:“接下来的事涉及众多,就不是我们能参与的了。本王会上书父皇,把事情详细禀报,你就不必再查了。”
荀沛祯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了。
接下来压力给到安州各世家,他们需要向永昭帝证明自己的忠心,来减轻永昭帝的怒火。
云煦泽又想到郑家,本来郑家嫌疑就大,再加上对方安州世家的身份,直接把嫌疑拉到最大,最先被查就得是郑家。
但这一切和云煦泽关系不大。
反而即将到来的十万陵越人,和他关系更大一些。
......
洛京,兴德宫
砰——
永昭帝看了云煦泽送来的奏书后,直接气得将茶盏扔在地上。
“内奸?朕执政三十余载,竟不知安州有内奸,还要靠十郎发现。”
永昭帝气得脸色涨红,怒声道:“查!派人调查安州各世家,先着重调查安州郑家。”
黄显让小太监收拾地上的碎片,恭声道:“皇上,之前调查郑家的暗卫来信,在建国之初,胡人攻破宣威郡,曾经洗劫了整个郑家,还杀掉了当时郑家的全部嫡系。”
“但这只是郑家的说法,暗卫查到当时的郑家嫡系尸体数目不对,当时就有人怀疑郑家嫡系并未死全。但因为那时候整个宣威郡一片混乱,再加上郑家旁支继承家主之位,急于坐稳位置,根本没心思调查那些细枝末节,那些疑点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暗卫怀疑,当初郑家嫡系可能有人为了保命投降了胡人。”
这种事并非没发生过。
或者说在建国初期这种事经常发生,总会有人为了保命投靠胡人,即便是现在,胡人部落还有不少大康人为他们效命。
只是这种事没在世家身上发生过,又或者发生过却被世家瞒住了。
但目前被众人所知的就是世家从不曾有一人投靠胡人。
若是郑家真有人背叛大康......
永昭帝想到这种可能,脸色更加难看:“给宣威郡郡守时松文下令,抓捕郑家所有人,朕要知道他们到底出卖了大康多少。”
“皇上,目前还没有证据......”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暗卫的猜测。
郑家在宣威郡有很大影响力,在安州军也有将领,轻易对郑家动手恐怕会造成不好影响。
永昭帝冷冷道:“等抓到郑家,审问出口供就有证据了。时松文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成。他这个郡守就不用当了。”
黄显道:“诺。”
他差点忘了,永昭帝本质是个霸道的人,他认定郑家有嫌疑,就不会浪费时间等暗卫找证据。
“另外,内奸不只有郑家,让丞相府向安州公开此事,安州各郡郡守调查郡内世家,朕要清除所有内奸。”
黄显心中一凛。
这哪里是清查内奸,分明是趁机整治安州世家。
随着手中兵权增加,安州某些世家难免有些不安分,并非生出反心,只是行事乖张放纵了些。
永昭帝正想找机会整治他们呢,这算是送上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