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维良道:“此事确实不在老夫预料之中,以老夫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应该会不满谨王做出女子为官这等荒唐事。”
“莫不是谨王提前和皇上解释过此事?”
何维良道:“不无这种可能,若真是如此,那谨王就不好对付了。”
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周到,岂会是简单之人。
何瀚初的心思有些变化,道:“阿爷,皇上显然对谨王很看重,我们何家不便介入其中。”
自从和吴王断了联系后,何瀚初就对云煦泽没有那么抵触,反正以他们何家的家世,谁登基都影响不了他们的地位。
何维良冷哼:“老夫只是维护大康祖制。”
何瀚初低声道:“若是皇上都不在意祖制,我等又何必在意呢。”
“闭嘴!”
何维良瞪他一眼。
何瀚初心里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提各世家对云煦泽进京的反应,云煦泽睡了两时辰恢复了些精神,刚洗漱完就吩咐道:“备礼,本王要去拜访先生。”
他本来还想着避开别人的视线去见章丰钊,但经过进宫一事,云煦泽觉得王府周边应该多了好几倍监视他的人。
他想甩开监视的人并不容易,反而会被人怀疑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不如光明正大地去见。
章丰钊是他的先生,他去拜访先生是尊师重道之举,越是光明正大越是证明他坦坦荡荡。
只希望章家不会把他当成恶客。
文山坊,章府
云煦泽这次没坐王府马车,只坐了辆普通马车,连祝云凌等人都卸了甲胄,只在腰间胯了把刀。
小福子跳下马车,扶着云煦泽下了马车,看向门房道:“谨王殿下来拜访章翁。”
门房本来还想上前询问来者何人,听到小福子的话,连忙跪下见礼:“小人拜见王爷。”
云煦泽道:“都免礼。先生可在府中?”
“在在在。小人这就给王爷带路。”
云煦泽身份尊贵,门房当然不敢让他在府外等着,只能一边给云煦泽带路,一边去给章华纬报信。
章华纬今日正好休沐,只是下人们不知道章华纬现在是在正院还是在前院书房,只能几个人分头去找。
章丰钊的院子就在前院,云煦泽很快就走到章丰钊的院子。
“王爷,这里便是太爷的清云院。”
门房给云煦泽带完路便告退了,他们还得回去守门。
云煦泽看着牌匾上的清云院三个字,突然明白章丰钊为何给高平王府的小院起这个名字,原来是用习惯了。
云煦泽知道章丰钊习惯在天气好时晒太阳,刚走进小院便轻笑道:“先生,本王来......”
下一瞬,云煦泽便愣在原地。
小院右侧有一个荷花湖,如今正是荷花绽放的时节,小院内飘散着荷花香,并不浓烈,而是一种让人觉得若即若离的幽香。
章慕娆就坐在荷花湖旁边的石凳上,眼睑低垂,阳光洒在她脸上,睫毛轻眨,肌肤如雪,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一副徐徐展开的画卷。
她面前摆着残棋,是她和章丰钊下到一半的棋局,她本来正在思考如何将已有败势的棋局反败为胜,听到有人走进来,下意识抬头看去。
她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云煦泽下意识放缓呼吸,生怕惊到这一刻的美好。
他从没想过一个人能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程度,任何美好的词汇用在章慕娆身上都差一点感觉。
章慕娆看到云煦泽同样惊讶一瞬,她听到了云煦泽方才的话,大概猜到他的身份,薄唇轻启:“谨王殿下?”
云煦泽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唐突了,连忙转过身,歉然道:“是本王冒犯小娘子了。”
女子出阁前一般是不会单独见外男,即便是见也会戴着面纱,基本上不会在出阁前让外男看到自己的相貌。
连霍幼云那般行事大胆的人,见云煦泽时也是戴着面纱。
所以大康的未出阁女子很好判断,只要看发型和有没有戴面纱就行。
章慕娆并非一般的女子,女子不见外男是礼教所限,但她并不在意这规矩,她好像从云煦泽的声音中听出一丝紧张,嘴角勾了勾,道:“王爷这会儿再转过身似乎有些迟了?”
云煦泽一愣。
这女郎似乎有些大胆啊。
正常来说,不应该让他离开吗?
“本王不知小娘子也在,一时惊扰到小娘子,是本王不对。”
不管怎样,确实是他冒然闯了进来,这里不是王府,除了章丰钊还有其他人,他应该更谨慎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