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煦泽嘴角上扬:“带他们来王府。”
陵越人其实和大康人在外表上差距不大,他们若是有心伪装,肯定能骗过守城门的郡兵,但他们今日是来向谨王投诚,自然不能耍心眼,老老实实地表明身份求见。
过了许久,陵越人到了谨王府,为首的便是也至族长。
也至是高平陵越人选出来的代表,剩下的四人皆是保护他的护卫。
五人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王府,看着王府的亭台楼阁,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
他们久居山中,何曾见过这般气派的宅院。
穿过回廊,也至一行人走进内院,来到议政殿。
小福子早就等在殿外,看到他们便道:“王爷正在等你们,随我进来。”
也至几人不敢迟疑,连忙跟上小福子。
走进殿内,一眼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云煦泽。
云煦泽已经十七岁,比去年成熟了些,沉稳有度,只是相貌稚嫩了些,依旧能看出是个少年郎。
也至早就知道谨王年岁不大,想到就是这个少年郎逼得他们不得不臣服,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老老实实跪地行礼:“利刀部落族长也至拜见谨王殿下。”
云煦泽淡淡道:“起来吧。也至族长来见本王有何事?”
双方心照不宣,但该说的话不能少。
也至垂首,恭声道:“我等虽困居深山,但也听闻王爷仁爱之名,也至代表高平所有陵越人部落,想要归顺王爷,请王爷接纳。”
也至并非木讷寡言之人,但归顺这种事他们处于弱势,没资格提条件,也没资格要求太多,既然什么好处都要不到,还不如直言。
云煦泽没想到也至这般干脆,沉吟道:“尔等能主动归顺,本王甚是欣慰。不过陵越人和大康积怨已久,本王如何相信你们是诚心归顺?”
也至拱手道:“王爷想要我等如何证明?”
“一直以来,多峰山的瘴气是尔等的护身屏障,尔等既然已经决定归顺本王,那护身屏障便不需要了。”
也至道:“多峰山的瘴气乃是天然形成,我等没办法让其消失。”
若是山中瘴气能由他们控制,他们怎么可能落到饿肚子的下场。
云煦泽道:“没必要让其消失,但总有让普通人抵抗瘴气的方法。”
从一开始,云煦泽就在谋划抵抗瘴气的方法,如今终于逼得陵越人归顺,自然不能忘了一开始的目标。
也至知道大康人一旦能无视瘴气,陵越人将再也不能藏在山中,若是云煦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陵越人或许有灭族之危。
但也至能来高平便代表了他们臣服,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能畏首畏尾,惹得谨王不悦。
也至道:“王爷英明,族中确实有抵抗瘴气的方法,只需要将几种草药晒干碾碎放入香囊中,可保普通人不被瘴气所扰。只要能在山中待数年,今后便可不惧瘴气。”
陵越人的这种方法一般是为孩童准备的,为的是帮他们度过最初的几年,免得族中新生儿被瘴气所害。
云煦泽对也至配合的态度很满意,道:“本王可以承诺,只要你们献上抵抗瘴气之法,本王便应下你们的归顺,今后尔等便是本王治下之民,若是受了何委屈,尽管到衙门寻求帮助。”
只要是归顺的陵越人,待遇便和高平人一样。
也至直到现在才算稍微信了几分这话。
也至还有个最关心的问题:“我等归顺王爷,可需要从山里搬出来?”
如果粮食充足,陵越人其实还想住在山里,因为下了山势必要和大康人打交道,难保大康人不会轻视羞辱他们。
云煦泽看出也至的担忧,道:“不必。想住在哪里是你们的自由。”
也至松了口气:“王爷仁慈。”
得到抵抗瘴气之法后,云煦泽又问了些山中陵越人的情况。
也至道:“高平的陵越人部落皆是从陵州其他郡县迁居而来,因此和外郡的陵越人部落都有联系,当初陵越人被抓去当奴隶一事,便是从合昌郡陵越人部落得知的消息。”
云煦泽问道:“关于暗中抓捕陵越人的幕后黑手,你们可有线索?”
他早就让人查过,但王府的人查遍了整个陵州,也没有贩卖陵越人奴隶的影子,他怀疑陵越人应该是被卖到了别的州。
这个可能性极大,毕竟陵州多的是陵越人,陵州大族多厌恶陵越人,应该不会买陵越人奴隶。
也至道:“外郡的陵越人一直在查这件事,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但收效甚微,只能确定做这件事的应该不是寻常家族,因为负责抓捕的那些人训练有素,令行禁止,并非寻常护卫可比,倒像是军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