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亲兵刚走,公舍里就走出来很多人,还有人抱着孩子,这其中还有一些熟面孔,似乎是坚石部落的人。
可他们不应该在山里吗?
利刀部落的人从一开始就被高济才抓了,他们连山里发生战争的事都不知道,在盐场看到坚石部落的人,整个人都很迷糊。
两方人都只拿眼睛打量彼此,却没有一个人开口,现场陷入诡异的平静中。
等乌白走过来才打破了平静。
“乌白族长?”
坚石部落是高平陵越人中最大的部落,乌白在高平陵越人中很有名。
看到乌白,利刀部落的狩猎队古足整个人绝望了,他心中的猜测成了事实——整个坚石部落都被大康人抓了,那他们的部落还存在吗?古足一阵悲伤。
乌白看着他们:“你们是利刀部落的?”
古足声音低落,自我介绍道:“利刀部落狩猎队长古足。”
“你们为何在这里?”
这是乌白等人最好奇的事。
古足道:“一个月前,我们外出狩猎时被大康人抓住,之后就被关在牢房里,刚刚被放出来。”
“关在牢房里?”
乌铁看着他们红润的脸色:“你们这样子也不像坐牢啊?”
古足脸色窘迫:“我也不知道大康人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们的首领没见我们,也没审我们,反而好吃好喝地待我们,之前突然把我们带到这里,只说我们自由了,别的一句话没多说。”
“乌白族长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们部落还在吗?”
乌白一听就知道他们在打仗之前被抓,解释道:“之前大康人率兵进攻我们部落,我们最终不敌全被抓到了这里,你们部落没事,大康人只针对了我们坚石部落。”
“那就好。”
古足松了口气,紧接着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乌白族长见谅,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身边的族人缩缩脖子,这里这么多坚石部落的人,真要惹怒他们,不会把他们生吞活剥了吧?
可下一刻,他们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坚石部落的人并没有生气,他们甚至并不在意。
而且更离谱的是,他们竟然看到一些青壮在哄孩子,妇人反而在旁边看着。
这是怎么了?
乌白摇摇头:“我没误会。我大概明白谨王让你们来这里的原因,和我的族人们聊聊吧,等聊完你们就可以回部落了。”
“如果你们族长问我的意见,你就告诉他.....谨王和寻常大康人不一样,可以选择相信他一次,如果赌错了,也能给其他人提个醒。”
说完,乌白便转身离开了,他之前纠结矛盾的心思全部消失,整个人轻松很多,脚步都变得轻快很多。
遇到一个有魄力又有心机的霸主,他们除了臣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乌铁挠挠头:“怎么感觉族长突然心情变好了?”
古足却是一头雾水,乌白什么都不和他说,只让他和坚石部落的人聊聊,可该聊什么呢?
古足看了乌铁一眼,有些尴尬,只能没话找话:“你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刚问完,古足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坚石部落现在很明显是大康人的俘虏,俘虏的待遇能好到哪里去,恐怕还不如奴隶,他问这话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但出乎意料的是,乌铁没有生气,反而扭头看向族人们:“你们告诉古足队长。”
话音刚落,坚石部落的人便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一个月的生活说了一遍。
“盐场的饭可好吃了,而且一天可以吃三顿饭,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天可以吃三顿饭。”
“还有新衣服,大康人真聪明,他们这衣服没用兽皮也很暖和,而且还很漂亮,不过这衣服只有我们制盐的人有,我家郎君就没有。”
“我们房子都是砖房,不漏风也没有怪味,就一点不好,不能和我娘子住在一起。”
“还有......”
听到坚石部落的人说他们这段时间的生活,古足等人的表情从震惊渐渐变得麻木。
有吃有住,还给衣服穿,就想问大康人还缺俘虏吗?
古足忍不住问道:“不是说大康人对俘虏很残忍吗?”
乌铁挖挖鼻孔:“从小到大,我们听说了很多大康人的传闻,可能是假的,也可能是别处的大康人才会那样做。我管不了其他的,只要我们能过好不就行了?”
古足无言以对。
大康幅员辽阔,别处与他们无关,甚至高平其他人都和他们关系不大,能决定他们命运的只有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