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扁食好吃的功劳全算在云煦泽头上。
章丰钊上了年纪后,胃口变小很多,今日他罕见地把一碗扁食都吃了,还额外吃了一块糕点,显然胃口极好。
老奴等他吃完,道:“方才王爷派人来传话,说王爷今晚想和阿郎一起用别岁饭。”
别岁有辞旧迎新之意。
章丰钊自是答应下来,他的家人都在洛京,几个儿子都官居要职,不可能特意请假来高平陪他过年,他们倒是想让家中子嗣过来陪章丰钊过年,章丰钊不想折腾孙辈们,严词拒绝了。
云煦泽同样是孤身一人,虽然有两个表兄在高平,但他们二人一直很有分寸,云煦泽邀请他们一起过年,被他们拒绝了。
晚上,章丰钊到议政殿偏殿和云煦泽一起用饭,提起之前的扁食:“王爷怎么亲自下厨了?”
云煦泽自然不可能提前世的事,道:“以前在洛京,父皇都会在这一日让御膳房给我们每人送一碗扁食,本王一直想亲手给父皇做一碗扁食,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原主确实有这个想法,他想借此讨好永昭帝,想让永昭帝能多注意他一些。
章丰钊听言目光柔和很多:“皇上会知道王爷的孝心。”
云煦泽笑笑没说话。
他不是原主,父爱这种东西不是渴望就会有的。
永昭帝有那么多孩子,他恐怕人都认不全,他的父爱注定只会给有数的几人,比如留在洛京的那几个皇子。
章丰钊见他不说话,叹气道:“世间事难得两全,皇上自登基后勤政爱民,未尝有一日怠政,因此留给子嗣的时间便少了很多。但皇上并非对子嗣漠不关心,几位公主的驸马人选,皆是皇上根据公主们的品性,亲自从各家子弟中挑选。”
“每一位皇子就藩前,皇上也会根据他们的性格和封地情况,亲自为他们选定长史。”
“虽然王爷就藩时,老夫已经离开洛京,但想来蒋长史也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云煦泽顿了下,眼帘垂下:“真可惜,本王今日才知道这些。”
如果原主知道这些,他会不会就不会偏激到自杀了?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章丰钊自是不知云煦泽的心思,道:“现在知道也不晚,皇上若是知道王爷把高平治理得很好,想必会很欣慰。”
云煦泽轻声道:“没让父皇失望便好。”
章丰钊不想让云煦泽对永昭帝心存芥蒂才和他说了这些,但皇家父子关系复杂,章丰钊深知不能过多干涉,便转移话题道:“明年便是永昭三十一年,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云煦泽道:“一切只要能按部就班地进行,本王就很满意。”
章丰钊举杯:“老夫祝王爷心想事成。”
云煦泽和他碰杯:“那本王便祝先生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哈哈哈借王爷吉言。”
......
永昭三十一年,大年初一
云煦泽醒来,顿时感觉一阵头疼,他下意识捂住脑袋。
小福子早就候在外面,听到动静连忙端杯茶走进来。
“王爷请喝茶。”
云煦泽正觉得口干,接过茶盏喝了几口,问道:“本王昨晚喝醉了?”
小福子点头:“您和章翁昨晚都喝醉了,幸好柳公公让人准备了醒酒汤。”
如果不是喝了醒酒汤,云煦泽今天醒来会更难受。
云煦泽皱眉:“本王喝醉后可有不雅之举?”
他心里藏着太多事,云煦泽一直不敢让自己喝醉,昨晚和章丰钊聊天太放松,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小福子道:“王爷喝醉后便睡着了。”
云煦泽松了口气,没有胡乱说话就行。
紧接着,云煦泽好奇道:“先生喝醉后有什么反应?”
小福子想起昨晚的画面,忍笑道:“章翁喝醉后便开始背书,听说从议政殿回去的一路上都在背书,哪怕被扶着躺在床上也没停下。”
云煦泽顿觉可惜:“这么有趣的画面,本王竟然没看到。”
酒的后劲太大,云煦泽还觉得头难受,反正大年初一也无事可做,他便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
盐场
乌铁躺在床上,无聊道:“族长,大康人真奇怪,盐场有那么多活没干完,他们竟然还要给工人放假,连我们都有三天假期,我们不是俘虏吗?”
就很离谱,哪有待遇这么好的俘虏?
乌白瞥他一眼:“又不会缺你吃的,让你休息几日不好吗?”
乌铁没捞到制盐的活,他一直在盐场打杂,干的都是累活,按理说比制盐累多了,但这家伙一身蛮力,力气活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他干一天活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