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抬起上半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人扯了回来,姜穗涵一时不察,整个人往后倒在了他身上,好巧不巧,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腹部。
然后就听到他面目狰狞地嗷了一声,听那声音好像很痛,姜穗涵立马起来:“你怎么了?”
徐昭现在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刚刚他故意在姜穗涵面前假装疼,现在是真的痛,她那一下正好撞在了伤口上,力道还不轻,伤口可能裂开了。
徐昭佯装镇定:“没事,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姜穗涵一眼不错地盯着他看,她不傻,不然也不会一路读到了了大学,她刚刚就是太紧张担心了,没注意看他的表情变化,在脑子里快速想了一遍,猜到最开始那一出他是骗自己,刚才那痛苦的叫声才是真的。
她瞄了眼他的胸口,然后往下,看了眼他腹部的位置,阴阳怪气地说:“你刚刚捂的是胸口,怎么又变成了腹部疼?伤口还能转移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太神奇了。”
嘲讽意味显而易见。
徐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暗自吐槽自己猪脑子,这么明显的破绽他没发现,倒是让她给抓了个正着。
只见他捂着腹部,脸上是隐忍痛苦的表情:“伤口好像裂了,你帮我去找一下医生。”
姜穗涵一听伤口又流血了,顾不得和他斗气,转身就去找医生。
医生来了之后,徐昭叫姜穗涵先出去。
姜穗涵不答应:“我不走,我就在这里看着。”
她一脸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倔强模样,徐昭见劝不动,有些后悔让她把医生叫来,原本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要揪着他骗了她这事,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医生掀开徐昭的上衣,露出腹部的伤口,之前包扎好的伤口有血渗出,医生剪开纱布,伤口完完全全地展露在眼前。
徐昭眼睛一直注意看姜穗涵,见她皱着细眉,难以忍受却不敢移开眼,逼迫自己看,那可怜的小模样让看到的人都心生不忍。
“你先出去,等医生处理好了再回来。”
姜穗涵扭头,默默吐了口气,坚持说:“我不走。”
医生快速处理完伤口,收拾好东西,不忘叮嘱说:“下次注意点,不要再把伤口弄裂了,冬天伤口不好愈合,伤口反反复复好不了,遭罪还是你自己。”
走到门口,医生转头看着姜穗涵,半开玩笑地说:“小姑娘不错,就该有人管着他。”
徐昭挥手:“梁医生慢走,不送。”
姜穗涵坐回到凳子上:“你和医生认识?”
徐昭解释说:“他大哥是我大姐夫,我和他算是亲戚。”
他伸手摸摸姜穗涵的肚子,轻声问:“有没有吓到?”
不知道是问肚子里的宝宝,还是问宝宝的妈妈?
姜穗涵脸色有点白,问他:“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徐昭避重就轻地说:“就是不小心中了一枪,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医生说刚做完手术让我在医院住一晚,看看情况,真没事,伤口看着严重而已,其实没伤到要害,养几天就好了。”
姜穗涵看他佯装表情轻松,仿佛这么重的伤在他眼里,就比被蚊子咬了一口严重一点,她心里很酸涩,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努力忍下眼中的泪意,也没了和他闹别扭的心思:“饿不饿?”
这话一出,就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徐昭的肚子,徐昭有那么一点点尴尬:“饿了。”
早上就喝了一碗白粥,就没别的了,午饭也没吃,熬到现在不饿才怪。
姜穗涵瞪他:“饿了你怎么不说?真当自己是钢铁做的,不用吃饭啊。”
现在这个点食堂还没开饭,回去家里做来回一趟费时间,翻出搪瓷缸子,又找出她吃剩下的半罐奶粉和饼干。
“给你泡点牛奶,饼干泡在牛奶里一起吃,行不?”
徐昭感觉饿到能吃下一头牛:“奶粉留着你吃,用开水泡点饼干给我就行。”
奶粉票不易得,而且就算有票,也不是每次去百货大楼都能买得到,姜穗涵这两个月固定每天一杯牛奶,喝完了家里给想办法弄来新的奶粉票。
之前徐昭有想过跟附近大队买新鲜的牛奶,可是不现实,附近大队没有刚生产不久的母牛,牛奶没有,倒是有人养羊,而且那头羊才生了小羊不到一个月,然而姜穗涵喝不惯羊奶,一喝就吐,没办法,只能想尽办法给她买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