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蒋洛盟没有那么多社交能量了。尤其在知道蒋光信出轨的事情之后,在家也很少提起学校的事情。
但生日还是要过。蒋光信和洛今羽会在那一天维持和睦,彼此给足面子,带蒋洛盟去吃顶级的米其林法餐,去跑马地看赛马……如果刚好遇上周末,也会带蒋洛盟出国去玩。
香港的国际航班很多,有时候周五请假,三人会连夜飞去日本,或者马尔代夫度假。新加坡也去得很多。
出国之后,文化环境跟香港完全不同。身边的人似乎都很热情,很直率。
在伦敦第一次过生日是19岁,几个邻居得知蒋洛盟已经成年,就带他去了附近的小酒馆。
酒馆里放着雷鬼音乐,人人喝得面颊飞红,几个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只因收到了蒋洛盟分给他们的蛋糕,便高兴得围着他转圈跳舞。
美国就更夸张;有一次过生日,蒋洛盟赶着去上课,Cohen就跟在他旁边,边往教学楼走边给他唱生日歌。
Cohen虽然是华裔,但从小在美国长大,行事风格跟蒋洛盟完全不同,做这种事一点不觉得尴尬。
Cohen嗓门很大,闹得周围人都知道那天是蒋洛盟生日;大家一个一个加入进来,等蒋洛盟走到教学楼门口,给他唱生日歌的已经有二十几个……
今天,是蒋洛盟回到香港之后的第一个生日。
早晨起来检查邮箱的时候,蒋洛盟收到了很多生日祝福,来自保险公司,奢侈品集团,一些需要注册的网站……
一共七封。
蒋洛盟离开香港太久,在Swipe也是初来乍到;没有哪个员工知道蒋洛盟今天过生日。一整天下来,从S市回到T市,从矿场到酒楼,蒋洛盟没有听到哪怕一句生日祝福。
二十八年来的第一次,蒋洛盟这样度过自己的生日。像是度过任何一个,毫无意义的一天。
一个人身边的位子只有那么多,有人走近,有人离开;随着年岁长大,一轮一轮换过,最终也都散了。
之前蒋洛盟一直不相信,有些人会不记得他们自己的生日。但今天他想到——如果这一天不再有意义的话;对自己、对身边的人,都变成无比平凡的一天的话;被遗忘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人的成长并不能抹杀失落,但却能完美地掩盖失落。
蒋洛盟度过了漫长又疲惫的一天,到最后一秒,也没把今天是他生日的话说出来。
这种遗忘是不需要可逆的,蒋洛盟明白。
可偏偏有人没把他忘掉。
这个人缺席了他的人生十年,却是历经十年,唯一还记得他生日的人。
蒋洛盟第一次这样吻一个人,像是要把柔软的唇舌舔化了,把他口中如蜜的爱意全都吞下。
蒋洛盟的手指颤抖着,指尖都在发烫。眼睛紧闭着,睫毛控制不住地轻颤,挂着细小的雾珠,像初次接吻的男孩那样纯情。
但蒋洛盟的动作却并不轻,徘徊在要弄疼贺祺的边缘,用力地吮xi侵fan,像是要把十年不曾亲吻的空缺补全,分寸不落地全部索取回来。
到了这一步,贺祺也没法再用酒作为失误的借口。
他之前喝醉酒从不会这样,好像心中最柔软的一面全被翻了出来。扶蒋洛盟回房间,像逗小狗一样摸他的脑袋;以及,“轻浮”地说了那句生日快乐。
蒋洛盟的嘴唇好暖,漱口水中的薄荷味裹着丝丝酒气,吻得贺祺愈发昏沉迷醉。
贺祺不愿承认,但事实如此。这个吻,他期盼了整整十年。
原来被蒋洛盟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啊……心中某块空缺像是在慢慢缩小,甜蜜与酸苦漫出来,从心口蔓延到鼻尖。
贺祺莫名有了种想哭的感觉,像委屈和不甘,又像庆幸和沦陷。贺祺无法推开蒋洛盟的身体,他知道自己不能。于是贺祺缴械,回抱住蒋洛盟的脊背,回应这个迟了十年的吻……
贺祺吻得昏天黑地,几乎失去了对周围空间和时间的认知,整个人沉溺在周身的湿润温暖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祺身上的衣服都被褪下,厚重地卷成一团,堆放在洗手池边放浴巾的架子上。白色衬衫的袖子从中垂落,在湿热的雾气中安然望着浴缸的方向。
浴缸里的热水满到溢出来,贺祺的后背贴着蒋洛盟胸腹的皮肤。
肩胛骨处有水波晃荡,贺祺觉得痒,微微耸动,才意识到那是蒋洛盟在吻他。
蒋洛盟于是抱得更用力,一只胳膊紧紧环住贺祺的肩膀,紧得贺祺没有丝毫活动的余地。从浴缸里捞出来的衣料湿漉漉的,滴着水,被蒋洛盟被甩在了洗手台上。
蒋洛盟的手臂松了松,滑到贺祺的腰际。蒋洛盟在贺祺耳边说话,轻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