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中，士兵仿佛也化身成一头怪物，肌肉贲张，眼神中闪烁着狂暴的光芒。
两只原本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野兽，现在开始互相撕咬着。
战斗中，艾德里安像是疯了一样对着士兵疯狂输出，但是却仍旧没有下死手。
士兵却不一样，他的每一击都是对着艾德里安的弱点而去的，咽喉、心脏、头颅。咽喉被划出了半掌长的裂口，心脏处的布料已经千疮百孔，后脑勺上的长发被削落，头绳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
最后的结局是艾德里安用触手把士兵整个束缚住，士兵像是个茧子一样被艾德里安困住拉扯在了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
在战斗中将愤怒发泄得差不多的艾德里安冷冷呼唤着对面的家伙：“喂，醒醒。”
可惜的是，对方现在只是一个任务机器。只想要杀掉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收紧了捆在士兵脖颈处的触手，只要稍稍用力，士兵就会被自己扭断脖子，然后成为一具尸体，之后，自己可以吃掉士兵，然后回到九头蛇，将他们屠戮殆尽。
然后呢？
变成一个连思维都无法正常运转的疯子，在分裂的世界中被折磨得不断杀死自己，然后死而复生？
艾德里安之前在九头蛇关押着他的时候，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士兵是唯一一个能够将他从混乱中拯救的存在，艾德里安不能，也舍不得杀死他。
看着对面渐渐因为窒息而翻起白眼的家伙，艾德里安长长呼出一口气：“你这个家伙，我讨厌你，如果能杀了你的话，我绝对会杀了你。”
如果没有士兵的存在的话，艾德里安能够接受自己的混乱。
但是偏偏，士兵的血液在那一瞬间拯救了他，所以艾德里安对士兵成瘾了。他永远也无法杀死士兵。
“我讨厌你！”
艾德里安的声音回荡在被他和士兵打得一团混乱的战场，像是一声痛苦而嘶哑的咆哮。
绑在士兵身上的触手松动。
“噗嗤！”
士兵借由着这个机会，手中利刃狠狠捅入了近在咫尺的艾德里安的心脏。
艾德里安感到心口剧痛，睁着眼轰然倒地。
士兵从艾德里安手中挣脱，来到已经死亡的艾德里安身边，划破手掌，将自己的血液滴入了艾德里安的口中。
血液滴入艾德里安的喉咙，蓝紫色的光在艾德里安的躯体上燃起，艾德里安正在逐渐复活。
士兵扛起艾德里安的尸体，向着回程的方向离开，顺便点开通讯仪汇报。
“任务完成。”
数日后，这片被蹂躏过的战场再次被人踏足。
“哦呼！”
红黑战衣的雇佣兵站在了一片狼藉之中，夸张地捂着嘴巴，踩了踩一个已经生蛆的尸体，翻过来看到与雇佣目标上一模一样的脸，有些轻松地吹了个口哨：“看来有人已经帮哥完成任务了，真是一个财源广进的幸运日呀~”
雇佣兵哼着不成调的歌准备离开，忽然间，地面上的一个黑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哥看错了吗？”
雇佣兵有些慌张地翻开散落的碎石，将那个已经沾满灰尘的橡皮圈捡起，熟悉的纹路让雇佣兵眨了眨眼：“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条和哥当初送给艾德里安的一模一样的头绳？”
第67章
艾德里安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躺在士兵的腿上，观察周围的环境以及感受着身下微微的震动感，他们两个现在是已经坐上了返回九头蛇总部的飞机。
士兵注意到艾德里安醒了, 垂下头看向艾德里安。
没有了指令要求的士兵，眼里的戾气与杀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看向艾德里安的时候，眸中有着隐晦的歉疚。
艾德里安闭了闭眼：“我不怪你。”
艾德里安话音落下, 他就感到士兵僵直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士兵喃喃道：“你是我的任务，我被命令杀掉你。”
我被命令杀掉你，而不是我想要杀掉你。
士兵在向艾德里安道歉。
士兵因为多次被洗脑的原因，在语言表达上无法与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所衔接，很多语句都变成了任务式的刻板回复。
艾德里安在这些年与士兵的朝夕相处中, 早就已经捏清楚了这家伙的表达方式。
“我接受你的道歉。”
这么些年来，九头蛇为了控制住艾德里安, 他被是士兵杀死过无数次，但是艾德里安从来没有真的怪过士兵。
士兵只不过是九头蛇的一把刀。
九头蛇在研究艾德里安的同时，利用艾德里安身上的研究成果之一, 加强了对士兵的洗脑。
士兵在被洗脑的情况下，连自己的理智与思维都会被剥夺，只有完成任务之后, 才会打断这次控制。连艾德里安也对此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