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宁执意,还拒绝看诊。
没办法,齐蕴心里揣着忐忑,让人端上清水和牙粉,伺候她洗漱,又帮她沐发。
周染宁觉得清爽了,靠在塌上等待膳食。
齐蕴怕逼急了她,只能坐在一旁观察她的反应,只要她皱一皱眉,就会心慌。
周染宁吃完药膳,漱了口,瞥他一眼, “你到底是谁啊?跟我认识?”
齐蕴坐近她, “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嗯。”周染宁看着他, “你会伤害我吗?”
“不会!”
“会丢弃我吗?”
“不会!”
周染宁笑了, “你人还挺好。”
“……”齐蕴试着亲近她,握住她的手, “我不只人好,哪里都好,宁儿就跟在我身边,管吃管住,不会让你受委屈,行吗?”
周染宁思考一瞬,斜眼看他, “我还记得一个人,我要去找他。”
齐蕴不解, “谁?”
“齐小乖。”
齐蕴抱住她,紧紧搂进怀里, “我就是齐小乖,是宁儿的小乖,宁儿哪里也不用去,我就在你身边。”
周染宁挣扎, “你不是。”
“我是。”
“你怎么证明?”
齐蕴心里钝痛,舔了一下薄唇,将破碎的记忆一点点拾起来,拼凑出齐小乖和她的过往,他已经记起了大部分。
周染宁眼中有泪,亦有笑,憋着劲儿,又问: “可你说你是阿蕴。”
“阿蕴就是齐小乖,齐小乖就是阿蕴。”
“哦。”周染宁笑出声, “那我留在你身边好了。”
齐蕴听出不对味,拉开彼此距离,定眸盯着她狡黠的双眼,一股名为恼怒的情绪蹭地蹿了上来。
她骗人!!
周染宁有点心虚,摸摸自己的手背,继无辜道: “好疼啊。”
齐蕴扣住她的后脑勺,严肃地问: “到底是失忆了,还是装的?”
周染宁眨眼, “你凶我。”
齐蕴被她无辜的样子气到,磨磨牙, “不说是吧?”
周染宁不停眨眼,显然心虚到极致,忽然搂住他手臂, “我伤口好疼啊。”
齐蕴看了一眼她绑着绷带的手, “疼也得忍着。”
“忍不了。”
“那就换种方式疼。”
“唔?”
她没懂,男人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怎样才能换种方式疼。
他将她推到塌上,欺身而上。
周染宁装不下去了,呜呜地求饶: “阿蕴,我还伤着呢!”
齐蕴将她双手捏在一起,按到枕头上, “到底失忆没有?”
周染宁没骨气地摇头, “没有没有,忘了谁也忘不了阿蕴。”
闻言,男人眉眼缓和些,心里踏实了,但还是惩罚性地咬住了她的唇,搅动她檀口。
气喘吁吁。
周染宁搂住他脖颈,起初说不要,这会儿比男人热情多了,整个人缠了上来,一会儿叫他阿蕴,一会儿叫他小乖,试探他的底线,声声酥麻入骨。
再提及齐小乖,还是在床榻上,他已经不再介意了,要不是顾虑她的身子,齐蕴真就放纵自己了, “好了,歇息吧,养伤要紧。”
周染宁扯他衣领,拉近自己,主动啄他的唇, “我昏迷时,你同我讲的话,我都听见了,无论你是阿蕴还是小乖,是俊俏少年还是半老帝王,我都爱,我爱你朝朝暮暮。”
她微仰着头,神情虔诚,心怀感激。他就是他,独一无二。
*
封后大典,十里红妆。
銮仪卫抬着凤辇步入宫阙,扶周染宁下辇。
周染宁穿着妆花缎红罗裙,外披霞帔,头戴珠翠凤冠,仪态雍容地出现在百官的视野中。
齐蕴一身龙袍,执着周染宁的手,缓缓步上阶陛,两人面视前方,嘴角都挂着淡淡笑意,待转身之际,百官撩袍叩拜帝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巍峨深宫中,一抹抹红绸添了喜色,两人相视而笑,瞳仁映出彼此的虚影。
入夜,久置的坤宁宫灯火通明,宫人们尽心伺候着皇后娘娘卸妆沐浴。
周染宁坐在汤池里,撩起水花,红唇始终翘着,不久之前,她身处承勤王府阴暗的偏房中,暗无天日,受尽冷遇,那时,从未想过今生还能寻觅到幸福,她的太子殿下已经成长为指点江山的帝王,而她也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们的经历崎岖坎坷,但也收获满满。
周染宁迈上池子,由宫女伺候着穿上了大红寝裙,走向梳妆台,绞干长发后,坐在床边,静静等着君王前来临幸。
齐蕴过来时,宫女熄了外殿的连枝灯,为帝后合上了隔扇。
周染宁平日里挺能撩拨这个男人的,这会人却紧张地抓了抓寝裙,见男人迟迟没有过来,美眸一转, “陛下被妾身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