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娇娇的话来说,他算个球呀!
老娘没了他过得更滋润。
但是,被人欺负,被人欺骗,被人贬低瞧不起的感觉,还是戳心般的难受。
“谢香兰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好呀,我给你们答案 ,我娘,是我高枝和高淼的娘!”高枝站到了凳子上,低头睥睨着高泰然。
那目光中的不屑和鄙夷,让高泰然心中震惊。
这六岁多的孩子,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气魄?
高枝一字一顿的说道:“她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拥有她想要的生活,她也可以靠我和高淼,有一天让人敬仰。
我和高淼能给她的,远远多于你们能给的。
将军的妾室 ?”
高枝脸上更多的嘲讽。
“谁稀罕呢?不说我娘愿不愿意,就我和高淼也绝不愿意被人指着说,瞧,这是妾室的儿女。在大户人家里,妾室的儿女,或许连下人都不如。
我们有手有脚,我们能吃苦又勤劳,我们既聪明又能挣钱。
那我们为何要把尊严放在地上,让你们踩呢。
别以为谁都喜欢吃软饭,靠别人上位。
我们不屑!”
后面这话就有针对性了。
高泰然的脸色瞬间就涨红起来。
他不喜欢这个浑身是刺的养女。
谢氏听着高枝的话,心里既感慨又激动。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一股热血在迅速的窜向四肢百骇,最后集中在心脏里。
她这几年夜里跟着高枝识文断字,也接收到了高枝的许多观点。
她体内的女性之魂觉醒。
现在她的眼光不再只定在男人和儿女身上,还寻到了自我。
这些年靠着自己丰衣足食,这让她更喜欢自强自立的自己。
高枝说的没错。
女子从来不该依附任何人而活。
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她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有高泰然时,她过得又穷又苦,还天天委屈,没有高泰然时,她反而可以过得更好。
那她要高泰然这个狗男人做什么?
她真要屁颠颠的从正妻变妾室,那就是下贱了!
再说了,就算她可以受委屈,她的一双儿女也不能受委屈。
他们可以过得很好,可以抬头挺胸,为什么要上赶子去让人指着说是小妾生的?
我呸!
这个小妾谁爱当谁当。
别说小妾了,现在就是正妻,她都不乐意做了。
鬼愿意跟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这么一个脏臭的男人,她不要,送给那个什么狗屁将军府小姐了。
“高枝,这里是大人在商量事情,你小孩子别说话。”高泰然斥喝了高枝,又含情脉脉,温柔的看向谢氏,“香兰,也不一定就是让你做妾室,阿柳是大方的人,我跟她商量商量,她也许愿意让你做平妻。”
“噗……”谢氏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谢氏。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高泰然更是紧盯着谢氏,总觉得谢氏对他来说很陌生。
眼前的谢氏早就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子了。
“香兰,你笑什么呢?”
谢氏看向高泰然,“笑我,也笑你。”
高泰然皱眉:“香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氏紧紧的捏着手。
突然,她发现拳头上有两只手覆在上面,暖暖的软软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再看向坐在她左右两边的高枝和高淼,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别着急。
谢氏脸上浮现出丝丝傲娇。
她看着高太远,淡淡一笑。
“笑我自己,守寡这么多年,一片真心喂了狗。
笑你,太看得起我,又太看轻了我,你始终是不了解我的。
我谢香兰有本事守寡,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拉扯儿女长大,但没本事做别人的小妾。
就是平妻也不行!
我谢香兰没有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的肚量。
或许,你觉得你很好,但是,我觉得守寡这么多年,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
所以,抱歉!
不管是小妾,平妻,还是正室,我都不要。
和离吧!
你带着你的家人回京城,守着你的妻子和女儿好好的过日子。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希望你们也别打扰我们娘仨。”
谢氏的话说得铿锵有力。
高枝想要鼓掌,高淼热泪盈眶,心里为谢氏感到骄傲。
其他人则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谢氏。
只有高老太咧着嘴笑。
太好了!
谢香兰不识好歹,活该没福气享福!
谢香兰不去京城,那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和离!
这个好呀。
这样就不会让唐柳不高兴,她儿子可以家宅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