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疯话, 快起来找。”赵母只当她是犯懒, 催促道。
但赵燕儿还是不动,“真的, 我都看见李叔是从西山那边背回来的东西了。”
“你说啥?”赵母原本都走远了,听到她的话又折了回来,“那老李家的东西,是从西山哪儿挖来的。”
“我好几次捡柴,都看见李叔是从西山那边下来的。”赵燕儿说。
“死丫头,你不早说。”做了一早上的无用功,赵母脾气也有些不好了,抄起手里的锄头就要打赵燕儿,幸好给她机灵给躲开了。
“我忘记了嘛。”赵燕儿也委屈,毕竟她也以为这儿玩意儿应该遍地都是。
事实证明西山那边的魔芋是真的多,母女两人不到两刻钟,就挖了中等大的三个。
只是那边危险也是真的,这个时节毒蛇还不活跃,那那些冬日里下的捕兽夹就成了最大的危险,也好在赵燕儿踩着的是埋了几年了已经腐朽了的捕兽夹,否则整个脚怕不是都要废了。
背着三个魔芋还要搀着受了伤的赵燕儿,赵母即使有心再多找几个也是不能够了,于是只能打道回府。
好在这会儿下山路上没啥人,赵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不过又是魔芋又是赵燕儿,差点把她累个半死。
门是赵天齐开的,见自己娘背着一筐土疙瘩,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魔芋,就是山上的野菜。”赵母没有明说,只是就着他的手将背上的背篓取下来。
赵燕儿脚疼了一路,这会儿是一点儿都站不住了,见院里有个草凳,就直接坐下了。
“你爹呢?”赵母抬手抹了把鬓间的汗,问道。
“出去了,许是去地上了。”赵天齐说。语气恹恹的,听着没什么精神。
“一天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再忙个啥。”赵母随口一嘟囔,也发觉出赵天齐的异常,以为他是饿了,说道:“看了一早上书累了吧。也到中午了,家里还剩点肉,娘去给你做饭。”
说着,她就转身进了厨房,完全没管脚还伤着的赵燕儿。
“娘。”赵燕儿见自己亲娘完全忽略自己,不满地喊了一声,但赵母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会,自始至终没应答。
不过她那一嗓子,倒是引起了赵天齐的注意。
“你脚怎么了?”
如今天气越发热了,人也渐渐穿得薄了,赵燕儿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这一路的颠簸,血还是透过裤子渗了出来。
“……”
因着赵母过分注重她哥,赵燕儿对赵天齐也来了气,不肯理他,只是低头卷起了裤腿。
左脚脚踝处整个都肿了,因着那捕兽夹生锈钝了,隔着裤子,将那伤处的皮整个推起,要掉不掉的,看着就像是剥了一半的土豆皮堆在一块儿,血红血红的,看着就骇人。
见她伤得这么严重,赵天齐也不计较她的小性子,忙去自己书房找药。
那药是先前乔月准备的,说是怕他不小心伤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只是他一次都没用过 。
拉开书桌的抽屉,那白瓷药品就孤零零地躺在哪儿。
上面还贴着标签,稚嫩的字体,却看得出来很用心,一笔一划都是为了他好。
可是为何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人,不过几日,就和沈青书那样卿卿我我。
这些日子,赵天齐时常在书院食堂看见乔月。虽然沈青书大多时候都是闷头吃饭,只偶尔抬头和她闲聊几句,可他分明还是感受到她们之间的氛围不一般。
他想起,以前他和乔月,其实也是这样的。
赵天齐不想承认,他其实,有点儿怀念有乔月的日子。
只是可惜……
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乔月当时可是毅然决然地为沈青书说话,险些坏了他的名声。
“给你。”想到这个,赵天齐心情越发不好,怄气似的将瓷瓶扔给赵燕儿,随即转身回了房。
赵燕儿:“……”
许是因为她脚伤着,赵母今日罕见地没叫赵燕儿去做饭。
赵燕儿也还生着气,也没有主动要求帮忙烧火,涂好药就回自己的房间歇着了。
午饭过后,赵天齐还是回房间看书。赵母和赵燕儿在院子里处理魔芋。
家里只有一把刀,赵燕儿脚伤着,就负责坐着清洗魔芋,而赵母拿着刀给魔芋去皮。
那日沈母她们是怎么做的,赵燕儿是全看在眼里。虽然她不知道她们为啥要在接触魔芋的手上垫个布,但她明白,她们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只是她还怨中午她娘为了给她儿子做饭而直接忽略了她的伤的事儿,所以她并未将此事告诉赵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