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乔月澧县遭绑架,这里面是不是有她的手笔。
这句话问的太过突然,他下意识地心虚了一下,却被苏皓雪看出了端倪。
其实早在之前,苏皓雪就发现自己哥哥在乔月出事后一直鬼鬼祟祟的。他离京那次说是表哥家有事,但她问过姑姑,那边根本就没见他们人。
原以为他是偷偷再帮沈青书查案,可现在看来,他应当是在毁尸灭迹。
毕竟他有足够的理由,乔月若是出事了,自己可不就是能上位了吗?
苏皓雪不相信自己哥哥能做出这种事情,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乔月,所以这段时日,她都没去找过乔月,得知她要成婚了,她也只是以宰相府的名义给乔月添了妆,自己并未亲自前去。
她举动反常,柳溪宁也曾来问过缘由,她没说,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大夫说需要静养,不宜出门。
但这件事做错的人是他,所以今早,他逼她去乔月那边帮忙,想以此破冰,她却说她没脸见乔月,还反问他,面对沈青书会不会愧疚?
会吗?
会吧。
就像现在看着沈青书这么开心,他就忍不住会想,如果绑架那件事成功了会怎么样?
即使那些人听他的吩咐不会动乔月,但两人之间终究会有裂缝。若那是他在知道自己妹妹对沈青书根本无意,又当如何。
每每想起这些,他就无比的庆幸,庆幸一切尚未发生,庆幸沈青书没有怀疑过他。
至于愧疚与羞愧,时间长了,便也就淡忘了,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思及此,苏永安深吸一口气,随即脸上挂上一抹淡笑,学着沈青书的模样,感谢四邻。
很快,花轿便到了桃花面。
乔月一大早就被人从床上叫起来开面上妆,折腾到现在,整个人都快要累瘫了。
现在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新娘子出门脚不落地,按照常例,是由娘家人背出门。乔月没有亲人了,这个重任,自然是落到了柳溪宁她爹柳舟年的身上。
毕竟,乔月跟柳溪宁形影不离的,算得上是他的义女了。
老爷子别看年纪大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背着乔月是大气不带喘的。完了还能中气十足的跟沈青书下话,“青书小子,虽说你现在是状元郎了当官了,但乔月也不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人,你若是对她不好,我柳舟年可是第一个不答应。”
“放心吧伯父,我一定会一生一世对月儿好的。”
“起轿。”喜婆一声,花轿起,唢呐响。
仪仗后面,跟着的是好几辆马车和十几个强壮的挑夫。
几人腰间扎着红绸,担子前后两端都是沉甸甸的能把人腰给压弯了的嫁妆。
整整四辆马车加十二担,便是那些名门贵女出嫁,这嫁妆也算是里面丰厚的了。
“不过我听说啊,这嫁妆除了沈娘子自己备的,剩下的,可都是别人添的,像丞相府,柳家,还有那个护国公府,可都给添妆了,而且还不少呢。”有人议论。
“那这么说,这沈娘子背后还是有些倚靠的啊。”
“可不是嘛,这以后状元郎若是想纳小的,怕也是没那么容易喽。”
外面的人纷纷攘攘,乔月在轿子里头却什么都听不清。
这十六抬的大轿,里头虽然宽敞,但坐着并不是很舒服,摇摇晃晃的,颠的人头晕。
而且按照礼法,她们需得从正德门路过,那可是要绕好大一圈路的。
但好在柳溪宁和春草就在外头跟着,无聊了她还能找她们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
约么一个多时辰后,花轿总算是到了状元府。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状元府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花轿稳稳停在状元府门口,一群小孩子围着花轿跑来跑去,欢喜的不得了。
喜婆喜气洋洋地走上前来,一边给唱礼的打手势。
负责唱礼的男人会意,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喊,“新娘嫁入刘家门,新郎踢轿定乾坤,踢。”
踢轿门这个习俗目的是为了给新娘下马威,乔月先前就说过不太喜欢这个环节,但礼节难免,沈青书也没办法。
不过这个环节虽说取不了,但他可以不做,是以,别人都是新郎踢轿门让新娘子自己出较,到了沈青书这里,却是他伸手,迎乔月出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