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后,乔月换了身衣裳,刚说要去钱店看看, 梅儿却忽然拿着一封信进来。
“那送信的说是给东家您的, 是从清水县过来的。'
清水县,想来是春草或者是萧子规寄来的了。
乔月接过,打开信封,里面赫然是两封信, 看落款, 一封是萧子规的, 另一封是春草的。
萧子规信里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到了酒庄现在的近况, 以及她和沈青书都不在,他又跟他舅舅闹的不愉快,估计今年他要一个人过年了。
春草则是除了最开头的嘘寒问暖,剩下的都是在和乔月拉家常,洋洋洒洒的四五页,从成衣店的生意,说到了她最近刚养的小狗狗,期间她也提到了她那个便宜娘。
吴氏自得知自家大儿子在县城开了个小店生意还不错后,就开始有点后悔当时听信了刘栓子的话,对刘顺子一家那么绝情了。
尤其是村里人时不时的冷嘲热讽,说她明明有富贵命,可偏偏自己作死,硬生生把对她好的女儿和儿子都给赶出去了。
吴氏心里不得劲儿,就想着在家里作威作福撒撒气,但刘栓子夫妇可不是好惹的,更别说吴氏在刘栓子媳妇的甜言蜜语哄骗下,已经将手里的钱全数都给了他们,如今他手里没有再让他们惦记的东西了,她这么一作妖,栓子媳妇儿当然不惯着她了,两人大吵了一架。
大晚上,据说整个向山村都听见了吴氏哭喊着说刘栓子不孝顺。
栓子媳妇儿嫌她丢人,直接怂恿着刘栓子将吴氏给绑了,堵着嘴给扔柴房里去了。
这大冷的天,吴氏被捆着在那四面透风的柴房里,可是遭了老罪了。
听说第二日村长得知消息找上门劝解的时候,吴氏已经冻得手脚都僵直了,人差点就没了。
吴氏这才看清了自家小儿子的为人,先前的什么好好给他养老送终的话,不过是为了套出她手中的钱随口说出来的谎话罢了。
吴氏幡然醒悟想起了大儿子的好,想着借此装个可怜,她知道她那大儿子大儿媳妇都是心软的人,尤其是大儿媳妇,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看到她现在的可怜样儿,他们指定不会不管她。
吴氏算盘打的倒是响,但她却忘了,自己先前对大儿子一家是何等的无情。冯氏自然不必说,早就看清了吴氏那心偏到胳肢窝的为人,所以早就对她不抱任何幻想。而向来有些愚孝的刘顺子,经历这次被自己亲娘断绝关系净身出户,又寄人篱下遭人白眼,也终于知道不是所有的娘都值得被孝顺的。
所以吴氏找上门,自然是踢到了铁板,尤其是刘顺子,对吴氏似乎格外厌恶。吴氏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一气之下报了官说刘顺子不孝顺,不尽赡养之则。但是切结书是她画过押的,白纸黑字那是抵赖不得的,就连县令都不明白,她到底是哪来的脸还敢闹到官府来。
事情的结果,吴氏自然是没能得偿所愿,官府通知刘栓子将人接回家,刘栓子嫌他娘丢人,两人竟在路上就打起来了。
看着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这幅丑恶的嘴脸,吴氏一时气不过,捡起地上的石头将刘栓子给打了。
听说母子俩现在又开始闹分家了。
乔月看完了信,不禁觉得有些唏嘘,但却一点儿都不意外。
俗话说母慈子孝,那要母慈,子才孝。吴氏为人不慈,压榨大儿子,溺爱小儿子。刘顺子性格沉闷,又有些愚孝,但这样的人,一点心硬起来,那边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刘栓子自小被娇惯着长大,眼中就只有利益。吴氏对他有益,他就哄着骗着好话说尽,吴氏手中已经无他所图,他自然是将人一脚踢开。
刘栓子媳妇虽是诱因,但吴氏会有这样的结果,其实也是早晚的事罢了。从她一开始狠心将刘顺子夫妇赶出门,将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刘栓子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信的末尾,春草说她今年要跟着陈娘子一起在乾州过年,前些时日正好遇上了萧子规,所以两人才会一块儿给她写信。
他还说萧子规旁敲侧击的向他打听柳溪宁的近况,但被她含糊过去了。
乔月放下信,想起那些在清水县的日子,也是格外的怀念。
她觉得,如果今年这个年若是在清水县过的话,一定会更有意思。
至于柳溪宁嘛,无论是她自身还是柳舟年女儿的称呼,都让她在一众京城贵女之中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她身边,可从来都不缺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