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县在京城东方,所以一行人往东边走了走,找到一片空地,沈青书在地上画个圈,烧了纸,嘟嘟囔囔的说是请祖先回来过年。
一些她看不太懂的仪式,乔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沈青书拜她就跟着拜,沈青书磕头她也跟着磕头。
末了,沈青书还将剩的为数不多的一点儿献菜给了她,说是祖先的剩菜,叫“剩彩”,吃了能百病不生。
放过炮,沈青书和沈青瑞拿着东西往前面走,乔月就端着碗在后面边走边吃。
转过一个弯,他们撞上了也刚请祖先回来的领居,几乎也是跟他们一样的配置,前面爹和儿子拿着东西,不过后面,吃剩饭的变成了一只有三岁大的小孙女。
而且放眼望去,吃“剩彩”的好像都是小孩子。
“……”乔月一时有些羞愧。
说起来,现下三人里面,他的年岁算是最大的。
其实这“剩彩”一般也不拘泥于到底谁吃,只是一般都是家里年岁最小或者最受宠的吃。
所以众人看见她,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当然了,沿途也有一些女孩子投来羡慕的目光,只是乔月没看见。
三人回到家里,沈母又盛好了二遍饭,沈青书洗了手,端过去在沈府的排位前烧了纸祭奠一番,这祖先才算是真的请到家了。
沈青瑞在门外放炮,“噼里啪啦”的鞭炮一响,这年才算正式开始。
晚上,乔月叫梅儿她们几个一块儿过来守岁,因为人多,年夜饭乔月也没打算多折腾,直接在屋里架起两口用铜暖锅改造的简易炭锅煮起火锅来。
满满一大桌子菜,鸡鸭鱼肉全都有,在那热气腾腾的牛油锅里一涮,那味道,别提多爽了。
一大群人笑笑闹闹,饭还没吃完,转眼又打起马吊来。
乔月是个新手,别说玩了,她连见都没见过,本不打算参与的,只是兰儿她们起哄,拗不过也就跟着玩了,沈青书给她当军师。
但这马吊说来也简单,不过三局,乔月就摸到了点儿门道,坚持再不用沈青书指导了,她要自己玩。
沈青书一看她脸颊红红,就知道这小妮子是现在酒上头了才敢这么狂,但也就只能由着她去。
一般菜鸟都有新手保护期,可惜乔月遇上的可是沈青瑞这个小财迷啊,想着法儿赢钱,没了沈青书的指导都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将自己身上的钱全都输光了。
乔月抖了抖荷包,确认里面是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护命根子似的护着那最后的十文钱。
“这是你哥给我的压岁钱。”就还剩这十文了。
“那没办法,谁让你输了呢。”沈青瑞毫不客气的从乔月手中抠走最后的十文钱。看着自己面前磊得像小山包一样的银钱,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哎呀,哎呀,发财了发财了。
他一股脑儿的将银子装进荷包里,又开始吆喝,“我嫂子没钱了,你们谁要加入?”
“不了不了。”剩下的几个人连连摆手,那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
开什么玩笑跟他玩,她们又不是没看见跟他一桌玩的梅儿和兰儿有多惨。
虽然输的不多,但总归是输了啊。几人刻意忽略掉了兰儿和梅儿想让她们换人的求救目光,转头继续在锅里捞啊捞。
沈青瑞见他们不敢,就把目光落在了沈青书身上。
接连的胜利,让他颇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敢邀请沈青书,“哥,你要不要玩,说不定还能帮嫂子将钱给赢回来哦。”
这么明显的挑衅,沈青书哪能不接招,“好啊。”
臭小子,现在狂,有你哭的时候。
沈青书在乔月的身边坐下,乔月这会子酒已经上头了,整个脸颊红的像苹果,眼神也迷离着,拿着荷包,不死心的在里头掏啊掏,但还是没掏出银子来。
沈青书心说你现在想起那是我给你的压岁钱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说:“好了别掏了,我给你赢回来就是了。
沈青瑞方才在饭桌上也小酌了几杯,这会儿也是狂的没边,听到沈青书这么说,哼哼一笑,“哥,话可不能说的太早哦。”
两位大佬斗法,梅儿和兰儿就只能夹在中间,抱着自己的荷包瑟瑟发抖。
到底是沈青书上阵,沈青瑞也比先前多了些重视,可终归沈青书那五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不一会儿,沈青瑞就抱着自己瘪下去的荷包呲哇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