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花这么大代价将他弄来,这一路上吃糠咽菜的,若是假的,他不是亏死。
“你最好给老子争气一点,否则老子就将你卖到小倌馆去接客。”
眼瞅着山林那边有人过来了,赵天齐拽着人钻进一旁稠密的草丛里。树大林深,那几人也急着赶路,所以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只是他们聊天的内容多于这次乡试有关,这让赵天齐不禁恶狠狠的攒起了拳头。
要不是沈青书和乔月,自己何以会落到如此地步,有身份不能用,有家不能回,跟个过街老鼠似的畏首畏尾。
还有柳舟年,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不就是绑了一下他的女儿吗,又没有做其他的事儿,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
都等着吧,等有朝一日他出人头里了,他一定向他们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山林凉风四起,赵天齐眼中的阴冷,让一旁还挣扎不已的人感到恐惧,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避。
考场里,沈青书也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侧头打了个喷嚏。
许是昨晚睡觉没盖衣服着凉了。
沈青书停下手中的笔,将考卷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才起身交卷。
巡考的官差打开号房大门,拿走沈青书的考卷时顺带着瞟了一眼。旁的不说,光是这字儿看着就赏心悦目,而且据他这几天的观察,这玄字一号房的考生,这几场考试似乎打的都不错,除了睡觉,鲜少看见他在号房里辗转踱步,抓耳挠腮的时候。而且每次交卷,他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不学无术,啥也不在乎的混混,那必然就是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的人物。
这般想着,巡考的官员对着沈青书就多了几分恭敬。
沈青书算是第三场考试中第一批出来的考生,此时时间刚过晌午,太阳正热得厉害。贡院外头的松柏树荫之下,全是等着接自家学子的亲属,一个个都晒的脸颊发红,汗流浃背的。
应沈青书要求,乔月这次没在贡院外头等着,而是在贡院附近找了个茶楼。
茶楼二楼有雅间,正对的刚好是贡院大门,视野极好,当然了,价钱也不低。
不过乔月也是不差钱就是了,中午一过就过来等着了,这会子也正被满屋子的茶香熏的昏昏欲睡呢,看见楼下沈青书的身影后,她立马精神了。
“书书,我在这儿!”乔月振臂高呼,待看见沈青书看见自己后,急忙跑下楼去。
一连九天六夜的考试,便是铁人也扛不住,此时的沈青书,已经不仅仅是第一场考试完了后的胡子拉碴了。
整张脸苍白的厉害,嘴唇也因为脱水而严重脱皮爆裂开了,眼底晕开一抹青涩,整个人脚步都是浮的,猛地一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病入膏肓的病人。
乔月上前去扶住他,生怕他下一刻就倒下去了。
“我没事儿。”沈青书苍白地笑了笑。也好在他平日在家里总下地干活,不然还真不见得能扛得过来。
“你先别说话了。”乔月听着他嘶哑虚弱的声音,心疼的厉害。
这劳什子科举,还真不是人考的,三场考试,把人的精气神全给榨没了。
还好不是她考,否则别说什么考中了,她能坚持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因为心疼沈青书,考试结束后,乔月也没有立马回清水县,而是在客栈又逗留了两日。沈青书被她勒令在床上修养,一天三顿的补药,吃的他看见乔月端东西进来心里就只抽抽。
他只是没休息好精神头差而已,并不是受了什么大伤,用不着这么补。
而且他感觉近几日客栈里的店小二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更何况他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一碗药膳下去,晚上更是亢奋的不行。但偏偏乔月这个温香软玉在怀,他是纾解不敢纾解,憋的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所以第三天,沈青书不顾乔月的反对,坚决要回去。
“可你身子还没好?”乔月看着他还有些苍白的脸色,有些不放心。
“我好了,真的,好的不能再好。”沈青书跳下床,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很强壮,不用再补了。而且他感觉自己现在一拳能打死三头牛。
乔月拗不过他,最终只能点头。出去逛了趟省城给家里人买了些东西,沈青书如愿坐上了回清水县的马车。
十几日离家,说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沈青书也知道她娘还等着他呢,所以也是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