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乡试监考严格,为防作弊,你带进去的米面馒头都要掰开了揉碎了检查,就是带进去了,吃完了上厕所也是个问题。
那号房本就不大,这大热天的,你上个小号都已经难闻到难以忍受了,若是上个大的,岂不是要被熏翻了。
至于说举手到外面如厕,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种情况,主考官会在你卷子上给盖个黑色的屎戳子。阅卷老师看见,也会下意识觉得你这个学生不行,第一印象分就会下降。
所以思虑在三,乔月也就只敢给沈青书带些水和容易饱腹的干粮。
在省城挺留了一日歇脚,次日一早,乔月送沈青书进了贡院后,便坐着马车去了乾州。
省城离乾州虽说不远,但也有些距离,天气又热,乔月在路上纳凉休息耽搁了点儿时间,等到了乾州,已经是下午了。
柳溪宁早就到了,他爹在乾州有个朋友要拜访,两个人便一块儿来了。
乔月和她汇合后,稍作休息,就驱车去了酒庄。
长酒现在在乾州可谓是名声大噪,随便一个酒馆里,都能看见门口张贴的长酒两个大字,就连柳溪宁下榻的客栈里,长酒也被放在了柜台最显眼的地方。
乔月先前还不信萧子规所说,现在亲眼见了,才知道他真的没有夸张。
也难怪他说要扩建酒庄,就长酒现在这热销程度,小规模确实是有些供不应求。
虽然赶了大半天的路,但乔月还是挺兴奋的,反倒是柳溪宁看着有些兴致缺缺,人也蔫蔫的。
“怎么了你这,看着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乔月问。
柳溪宁叹了口气,神情低沉的不行,“我爹说要回京城了。”
“怎么这么突然?”乔月有些惊讶,“之前不还说等入冬了再回?”
“是生意上的事,事发突然,我爹也是昨天才决定的。”
她爹回去,她势必也要跟着回去。
可是她舍不得这里。
“大概什么时候走?”乔月问。
“尽快吧,那边说是很急,我爹已经在准备了。”
看柳溪宁这样子,乔月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那你呢,打算跟着一块儿去吗?”
“我也不知道。”柳溪宁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在这里要比在京城的时候舒服自在,而且乔月在这里,他……也在。
但她也清楚,她爹指定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昨天听到这消息,她愁的一晚上没睡觉。
可她也确实没有能够说服她爹将她留在这里的理由。
“算了,不说这个了。”柳溪宁越想越心烦,索性转移话题,“昨天我送你们离开后,萧老爷曾找过我。”
“萧老爷,那个萧老爷?”乔月问。
“就萧公子他父亲。”柳溪宁说。
“他?”想起那人做的那些事,乔玥不由得皱眉,“他找你什么事儿啊?”
“我也不清楚。”说起这个,柳溪宁到现在都还迷糊着呢,“他就问了问我和萧公子的关系,也再没说别的。”
反正态度还是蛮和蔼可亲的,只是他时不时打量她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喜欢。
总觉得里面充满算计。
可对方确实也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其他的东西。
乔月也觉得萧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一番琢磨下来,又确实不知道对方在图谋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酒庄。
车夫停下马刚说要下车,一辆马车却疾驰而过停在了他们前面。动作太大,惊得马儿一声嘶鸣。
车子忽然剧烈的摇晃了下,晃得刚说要起身下车的乔月一个趔趄,撞在了柳溪宁的身上。
“发生什么事儿了。”柳溪宁扶住乔月,问车夫。
“是前面的忽然有马车过来惊了马,小姐和沈娘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柳溪宁扶乔月起来。
乔月稳住身子后掀开车帘,就看见前面停着的马车上有人下来了。
最前面下来的是萧子规的舅舅高企,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妇人。
“小心点。”
高企下车后,伸手去扶那妇人。
那妇人下车后,对着酒庄就是好一顿打量。说话的语气之中难掩激动。
“这就是子规先前计划着要开的酒庄?”
“是啊,子规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段时日,这酒庄可是盈利不少。走吧进去吧,子规这么久没见你,肯定想你了。”
两人并肩走进酒庄,乔月和柳溪宁四目相对。从刚才俩人的对话来看,刚才那夫人,想来就是萧子规的母亲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