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猜测,这应该就是刘栓子未过门的媳妇儿和岳母。
还没成婚就敢带着人家来干这种没皮没脸的事儿,也是不嫌丢人。
不过这也从侧面看出,这娘俩也不是啥好东西。
“他们这些东西,总共多少钱?”春草问一旁的二宝。
“两小匹布加上好些上等丝线,大约有一两银子。”二宝说。
“听见了吗?一两银子,给钱,走人。”春草言简意赅。
“姐,”一听说要给钱,还是一两银子,刘栓子立马不爽了。但这个时候,他得忍着,只能狗腿地讨好春草,“姐,你看你,咋都实在亲戚,况且你在这玲珑阁什么地位啊,要不就算了。”
别以为他没听到,刚才这些店小二喊她少东家来着。都是少东家了,这点东西对她来说算什么呀?
“算了?”春草都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了,“这自古以来买东西就要给钱,为什么要算了”
“咱……咱这不是亲戚吗,我可是你亲弟弟,我现在要结婚了,你这当姐的,不得帮衬帮衬啊!”
“亲弟弟,我是陈娘子买来的,哪来的弟弟,我卖身契还在陈娘子哪儿呢,要我拿给你们看吗?”春草说。
“姐,你这……”刘栓子语塞,但很快又寻到了理由,“再说了,要不是娘把你卖了,你也当不了这玲珑阁的少东家。”
“就是就是。”一旁的李絮母女俩一个劲儿地点头应和。
三人这一副嘴脸,都把在场的店小二和客人都整无语了。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春草早已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李絮,“既然你也这么觉得,不如你也让你娘把你卖了,免得跟着这个草包吃苦受罪,到处丢人。”
“刘春草,你说什么呢!”
春草这话算是触到刘栓子的逆鳞了,他当即也不装好人了,对着春草怒目圆睁,“说你几句好话还真当你是颗葱了,吃了几天白米饭,连人都不认了,今天这东西我还就拿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小心我让娘亲自过来找你。”
“今天就是你爹来了也没用,要不,东西留下,你走,要不,钱留下,你拿着东西走,否则,你就别想出玲珑阁的大门。”
春草话音落,原本还在柜台里各忙各的的店小二,瞬间在门口排成一排。方才是人多,他们不好下手,而且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们一时拿不清,才不敢轻举妄动。不过现在嘛,那就另当别论了。
都是成年男人,各个身强体壮,站成一排,那雄赳赳的气势,颇有点吓人。刘栓子在他们面前,跟小鸡仔似的。
刘栓子着实被吓到了,转头地看向李絮。李絮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丝线,摇头。
这丝线是她见过顶好的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她可不觉得冯氏那个抠搜精到时间会真舍得给她买这么好的布料和绣线。
反正今天这东西,无论是抢还是买,她都要定了。
刘栓子看看媳妇儿,再看看冷冰冰的春草以及店小二,一时也没了主意。
如今布匹在他手里,倒是可以还了,可是这丝线……
都是掺金的绣线,价格可不便宜,而且他今天出来,身上就根本没带多余的银子。
刘栓子一筹莫展,他挠了挠头,正苦恼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她娘在买东西时常用的一招。
或许……
“哎呀!”他眼睛一转,手一松,布匹全都滑落到地上。
因着早上下过雨,客人的鞋底全都是泥水,所以玲珑阁的地面并不算干净,刘栓子这不小心,不小心的也很有技术,横着抱的布,偏偏是侧着着地,整个侧边全被泥水弄脏了。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啊!”刘栓子演技拙劣地表演着紧张,随即俯身下去捡布匹,顺带着给李絮使了个眼色。
“哎呀!”李絮会意,手里的丝线也“不小心”花落在地上,虽然被她眼疾手快的捡起来了,但还是沾了泥水。
“哎哟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这凶神恶煞的,吓得我们东西都掉了。我今儿出来没带够钱,这东西我不要了。”说着,刘栓子拿过李絮怀中的丝线,连着布匹往柜台上一放,就要转身走人。
“唉唉唉!”二宝眼疾手快地扯住他,“你这人怎么这样,东西弄成这样就算了?”
这要是布匹横着落地,他们剪一段还可以继续出售,可是现在侧着,整个布匹都卖不出去了,还有这丝线,也成了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