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库房挑点礼品,别太寒酸了。” 他说。
“知道了爹,”柳溪宁溺在他身边,嬉笑着说:“那爹,家宴的事儿就麻烦你了哈。”
“知道了,去吧!”柳舟年摆摆手,显然是很吃她这一套。
也是,他现在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女儿以后有个依靠,开心快乐吗,至于那些长辈,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柳溪宁去不去都不会影响什么,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得了自家老爹的令,柳溪宁还真不客气的到自家库房挑东西了,专捡好的贵的,反正这些都是别人送给她爹的,她也不心疼。
而且乔月要开店,这些摆件之类的刚好可以用来装饰,大气又不显得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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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宁到店里的时候,乔月已经收拾好了吃食。这大夏天的,最舒服的吃食莫过于冰粉,凉皮一类的东西,这都是乔月今早做了带过来的,中午吃刚好。
几人在饭间,柳溪宁就不免聊起了今早赵天齐着人送来的请帖。
“那你还敢去看龙舟赛,你就不怕遇到人家尴尬啊!”乔月说。
“没这么巧吧,那地方那么大,人又多,哪那么容易碰上。”柳溪宁觉得无所谓。不过这要是真碰上,估计真挺尴尬的。
然而事实证明,人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四人去湖边观赛的时候,还就真碰上了赵天齐。不过不是迎面碰上,而是坐在不远处高楼上的赵天齐率先看到了他们。
今天是清水县时隔多年有一次举办龙舟赛,而且比赛的队伍还是从乾州来的。就凭这两点,今日湖边观赛的人就少不了。
乔月她们去得迟了,湖边已经没有站脚的地方了,只能站在远处的高地上远远地去看。
四人本就长相出众,又登高望远,自然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赵天齐原本也是在楼上品茶喝酒,听人说话。百无聊赖间随意一撇,就看到了楼下不远处拿手挡着阳光,正笑嘻嘻地跟乔月说着什么的柳溪宁。
这碎玉茶楼是玉湖边最高的茶楼,也是观赛视野最好的茶楼。
像今天这样的日子,今,这顶楼西边的雅间一度被叫到五两银子一间。
赵天齐自然没有这“一掷千金”的本事,这房间,是宋安租的。
原本他今天的打算是借着这观龙舟赛的名义,跟柳溪宁好好培养一下感情的。谁成想请帖送去,不但没约到人,还被柳溪宁的侍女桃绿好一顿奚落。
气恼之下,他就想着要回家去的,旁的不说,他昨晚没回去,他娘指定是担心了。
谁成想,在他回他租的院子拿东西的途中,正好就遇到了要去湖边观赛的宋安三人。
昨日两人相谈甚欢,宋安对赵天齐也是更加看中了,见他孤身一人,就约他一同来这边观赛。
赵天齐胸中郁闷想喝酒,这会儿刚好冤大头来了,假意推辞了几下就跟着一块儿来了。
此时,宋安他们正在争论龙舟赛那方会获胜,打算下去投注赌一把。茶楼有下注的地方,参与的人还不少,听店小二说赔率还挺高。
赵天齐没钱,也不想参与这么无聊的游戏,便兀自到窗边看风景,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幕。
宋安一直关注着他和柳家的情况,今儿个也问了他为啥没带柳溪宁出来玩儿。他为了面子,就说柳溪宁是嫌天气太晒了不愿出来,为此,方才在路过闹市时,他还特意买了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假装是送给柳溪宁的。
宋安去过柳家,想来也是认识柳溪宁的,这要是让他看到……
到时候,他就不单单是今天的谎言被戳穿了,就连昨日说的大话,也就都立不住脚了。
“赵兄,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宋安和白程争论了许久,还是没争出个高低,就想听听赵天齐的意见。谁成想喊了他两三声都没个回应。
白程走过来看,就见赵天齐望着外头发呆。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白程说着,就要伸出头去窗外看。但赵天齐却在他伸头过去的同时“啪”地一下关上了窗户。
动作之快之突然,要不是他机灵,今日指定是要破相了。
白程心有余悸,转头就看见赵天齐神色有些不自然。
“赵兄,你干什么啊?这大热天的你关窗户干什么?”白程摸着鼻尖问。
“冷。”赵天齐说。
“冷?”白程瞪大了眼睛,看赵天齐的眼神像是再看什么怪物。
这五月的天太阳当空,你说冷,谁信啊?
“赵兄,你是不是不舒服呀!”白程见赵天齐有些精神恍惚,关心的问。